終端屏幕突然迸出一串金色代碼。
湯姆的左輪槍在掌心轉了個圈,背抵著冰牆警戒。
這位護衛的皮甲裂口處還滲著血,卻笑得像剛喝了麥酒的獵熊人:詹尼小姐,您這是要給鐵砧之心灌迷魂湯?
正是。詹尼的指尖重重按下確認鍵。
冰神殿的齒輪突然開始逆向旋轉,鐵砧之心的冰晶層裂開蛛網狀細紋,露出內部流轉的液態金屬。
康羅伊看見微型膠片從終端吐出口滑出時,喉間的緊繃感終於鬆了些——那是用詹尼母親的婚戒熔鑄的載體,防水防火,足夠支撐到回到英國。
收好了。他將膠片塞進湯姆遞來的防水管,金屬管壁還帶著湯姆體內的餘溫,如果我和詹尼沒能出去......
爵爺!湯姆的聲音突然粗啞,他用力攥住金屬管,指節泛白,伯克郡的老橡樹還等著您回去刻名字呢。
警報聲就在這時撕裂空氣。
康羅伊的後頸泛起涼意。
他抬頭看向神殿穹頂,原本懸浮的差分機零件正在瘋狂墜落,砸在冰麵上迸出火星。
詹尼的差分機彈出紅色警告:前哨站武裝隊距此三十公裡,雪崩預警等級提升至最高。
多久?
六小時。詹尼的指尖在屏幕上劃出殘影,雪崩會在他們抵達前兩小時覆蓋這裡。
冰風突然灌進神殿。
康羅伊聽見頭頂傳來冰層碎裂的脆響,三道人影如夜梟般破頂而下。
為首的女子落地時單膝點冰,黑色鬥篷上的霜花簌簌墜落。
她摘下狼頭麵罩,露出左眼角一道月牙形疤痕——康羅伊認得這張臉,去年在威尼斯,她曾替刺客聯盟轉交過哈裡斯的密信。
清道夫·霜刃。女子將一封染著雪水的信拋來,羊皮紙邊角還帶著焦痕,哈裡斯說,你們該走了。
康羅伊展開信紙,哈裡斯的字跡力透紙背:平衡需要守護者,而非陪葬品。他抬頭時,霜刃的隊員已分散到神殿四角,其中兩人正用短刃割開腰間的炸藥包。你們......
聖殿騎士毀了我們在因斯布魯克的據點。霜刃的手指撫過刀柄上的刺青,那是刺客聯盟特有的蛇銜尾紋,現在該他們嘗嘗被清算的滋味。
湯姆突然用力拍了拍康羅伊的肩膀。
這位護衛的傷處還在滲血,卻笑得像個準備衝鋒的士兵:爵爺,詹尼小姐的雪橇還在冰河出口等著。
詹尼已經抓起差分機μ。
她回頭望了眼逐漸下沉的鐵砧之心,又看了看康羅伊掌心未愈的傷口,突然踮腳吻了吻他的唇角:我們要把故事講完。
康羅伊的喉嚨發緊。
他最後看了眼霜刃小隊——為首的女子正將炸藥貼在冰柱根部,另兩人在調試弩箭的瞄準鏡。
當他們轉身衝向冰河出口時,身後傳來霜刃清冷的聲音:記住,雪崩會掩蓋一切痕跡。
冰河出口的風雪比想象中更猛。
康羅伊裹緊鬥篷,看見三架雪橇正埋在雪堆裡,韁繩上的馴鹿噴著白霧,蹄子不耐煩地刨著冰麵。
詹尼的手指在差分機上快速操作,冰麵突然裂開一道縫,露出下麵藏著的燃油罐——那是三天前她讓湯姆提前埋下的補給。
喬治!湯姆突然拽他的衣袖,指向東方天際。
康羅伊抬頭,看見雲層深處泛著詭異的青紫色,那是雪崩前空氣被擠壓的征兆。
更遠處,前哨站的探照燈劃破雪幕,像野獸的眼睛般逼近。
詹尼將最後一罐燃油推進雪橇底艙。
她的睫毛結滿冰花,卻笑得像春天的泰晤士河:出發嗎?
康羅伊翻身上橇。
馴鹿的嘶鳴混著風聲灌進耳朵,他摸了摸貼胸口袋裡的照片——伊麗莎白的笑容在雪光裡格外清晰。
當湯姆甩動韁繩的瞬間,他聽見身後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回頭望去,冰神殿的穹頂正緩緩沉入冰淵,最後一道藍光刺破雪幕,像極了伯克郡夏夜的流星。
風雪驟然加劇。
康羅伊拉緊詹尼的手,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透過皮手套傳來。
馴鹿的鐵蹄在冰麵上敲出急促的鼓點,前方的雪徑被狂風卷起,化作一道白色的牆。
他知道,更艱難的路還在前方——但至少此刻,他們帶著火種,正朝著家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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