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名死士的劈砍角度,分明是玄甲衛基礎刀法中的“斬馬式”;而他們變換陣型的步法,與玄甲衛的“踏雪步”有著七分相似,隻是節奏更快,少了幾分沉穩。
“你們是玄甲衛的人?”
雷烈突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為首的麵具人身體猛地一僵,雖然隔著麵具看不見表情,但雷烈能感覺到他瞬間的失態。
“胡說八道!”
他厲聲喝道,唐刀突然指向雷烈,“給我拿下!”
這次死士們的進攻更加凶猛,刀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雷烈將“破陣”舞得密不透風,刀身與對方的唐刀碰撞,發出一連串密集的“叮叮當當”聲,像在演奏一曲死亡交響樂。
他故意賣了個破綻,引誘右側兩名死士近身。
就在他們的刀鋒即將及體的瞬間,雷烈突然矮身,右手的“破陣”橫掃,逼退正麵的敵人,左手則閃電般探出,抓住右側一人的手腕,同時手肘頂向另一人的胸口。
那名被抓住手腕的死士反應極快,左手突然成爪,抓向雷烈的咽喉,招式陰狠刁鑽,竟是玄甲衛的擒拿絕技“鎖喉手”!
隻是這招在他手裡,少了幾分製服敵人的意圖,多了幾分置人於死地的狠辣。
雷烈心中一凜,手腕翻轉,避開對方的爪擊,同時指節發力,再次擰斷了他的腕骨。
另一名死士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胸口,他卻不閃不避,硬生生受了這一拳,借著後退的慣性,將手中的死士擋向同伴的刀鋒。
“噗嗤”一聲,唐刀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那名死士被自己人的刀貫穿了胸膛,眼睛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雷烈沒有絲毫憐憫,他像頭嗜血的猛獸,在刀陣中穿梭跳躍。
“破陣”的刀身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道優美而致命的弧線,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鮮血飛濺和骨骼斷裂的脆響。
他注意到,這些死士雖然招式狠辣,配合默契,但眼神裡卻沒有玄甲衛戰士那種一往無前的銳氣,反而透著一種麻木和絕望,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傀儡。
為首的麵具人越打越心驚。
他原本以為憑借“囚龍陣”和十人的合力,拿下一個“卸甲贅婿”易如反掌,卻沒想到對方的身手如此恐怖,不僅刀法精湛,對玄甲衛的招式更是了如指掌,每次都能精準地找到他們的破綻。
“一起上!不必留手!”
麵具人終於放棄了活捉的命令,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最後五名死士同時發起猛攻,刀陣瞬間變成絕殺之勢。
雷烈的身上又添了三道傷口,最深的一道在左臂,深可見骨,鮮血順著手臂流進“破陣”的刀柄,讓他握得更緊了。
脊柱裡的彈頭突然開始劇烈發燙,像是有團火在骨縫裡燃燒,灼熱的感覺順著血液蔓延至全身,卻奇異地驅散了疲憊,讓他的反應更加敏銳。
他猛地一聲低喝,聲音裡帶著幾分野獸般的咆哮,“破陣”突然化作一道黑虹,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為首的麵具人。
這一刀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和怒火,刀風竟將周圍的空氣都撕裂了。
麵具人舉刀格擋,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自己的唐刀竟被生生劈斷!
他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卻被雷烈一把抓住後領,硬生生拽了回來。
“說!誰派你們來的?”
雷烈的聲音冰冷刺骨,左手死死掐住他的咽喉。
麵具人掙紮著,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右手卻悄悄摸向腰間,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雷烈眼神一厲,右手的“破陣”毫不猶豫地刺進了他的心臟。
刀鋒入肉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麵具人身體一僵,右手無力地垂下,掉出一枚黑色的藥丸,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是玄甲衛特製的“速死丹”。
雷烈的心沉了下去。
最後一名死士被解決時,後院已經變成了一片修羅場。
八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鮮血染紅了翠綠的草坪,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夜風中的桂花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氣息。
雷烈拄著“破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水混著血水從額頭滑落,滴在掌心。他攤開手,看著掌心那片刺目的猩紅,那是死士的血,也有他自己的。
脊柱裡的彈頭燙得像要炸開,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骨頭裡鑽出來。
他望著地上那些穿著黑衣的屍體,望著他們手中斷裂的唐刀,望著那枚滾落在草叢裡的“速死丹”,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和疑惑在胸中翻騰。
這些死士到底是誰?
他們的招式為何與玄甲衛如此相似?那位與崔厲合影的都護,又在這一切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雷隊!快走!”
石敢當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急促的喘息,“警車和崔家的車隊都快到了!”
雷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片血腥的戰場,轉身跟著石敢當消失在夜色中。
身後,崔家彆墅的燈光越來越亮,警笛聲由遠及近。
而雷烈知道,這場剛剛開始的戰爭,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和凶險。
脊柱裡的彈頭還在發燙,像是在提醒他,真正的敵人,或許並不在明處。
喜歡卸甲姑爺踏江城請大家收藏:()卸甲姑爺踏江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