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夜空被一艘巨大的浮空艇遮蔽,雪茄狀的艇身泛著幽藍的金屬光澤,十二盞探照燈的光柱在雲層中交織成網,將半個城市籠罩在陰影之下。
雷烈握著兩塊天樞碎片站在濱江大道上,能清晰地看見艇身側麵蝕刻的九頭蛇圖騰,與星衛烙印上的圖案分毫不差。
“戰尊議會的‘天樞號’。”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七枚玉佩墜子在探照燈光柱下泛著紅光,“爺爺手劄裡說,這艇是用初代戰尊的玄甲熔鑄的,能屏蔽所有雷達探測。
”她的指尖指向艇身的七扇舷窗,每個窗口後都坐著一道模糊人影,輪廓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雷烈的目光驟然凝固在第三扇舷窗。
那人影穿著玄甲衛製式的將官服,側臉的輪廓與父親雷嘯天年輕時的照片一模一樣,左手按在窗沿的姿勢,與雷烈記憶中父親修理農具時的模樣分毫不差。
脊柱裡的彈頭突然劇烈跳動,兩塊天樞碎片在掌心發燙,竟與浮空艇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雷烈,上來一敘。”
為首的人影開口,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帶著金屬共振的質感,與雷烈自己的聲線有著七分相似。
第七扇舷窗緩緩滑開,露出裡麵延伸出的合金階梯,表麵的防滑紋在燈光下顯出玄甲衛的暗紋,“彆讓林醫官等太久。”
雷烈踏上階梯的刹那,碎片突然爆發出金光,艇身的裝甲在接觸處如潮水般退去,露出裡麵縱橫交錯的管道。
綠色的液體在透明軟管中緩緩流動,最終彙入中央的培養艙,林溪的身影在液體中懸浮,胸口插著一根透明導管,淡金色的血液順著管壁往上攀升,注入最上方的艙體。
“用她的血脈能激活碎片共鳴。”
為首的人影坐在陰影裡,指尖在控製麵板上輕輕點動,培養艙的液體突然泛起漣漪,“就像當年用你母親的血煉鎮魂鐵。”
他的聲音突然壓低,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你母親的骨殖,現在還嵌在天樞核心裡呢。”
雷烈的“破陣”驟然出鞘,刀身的寒光劈開艙內的綠霧。
他認出中央艙體上的刻痕,那些看似雜亂的紋路其實是玄甲衛的鎮魂陣,林溪的血液正在陣眼處凝成奇異的圖騰,與雷烈心口的戰尊印記完全吻合。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隻是提前喚醒她的守陣人血脈。”
第三扇舷窗後的人影突然站起,玄甲將官服的左胸繡著半朵梅花,與林素偽造的紋身有著微妙的差異,“當年你父親就是這樣,用你母親的心頭血溫養第一塊碎片。”
他的手掌按在艙壁上,那裡的金屬突然顯出雷嘯天的指紋,與雷烈在醫療記錄上見過的完全一致。
蘇清依的銀鏈纏上最近的管道,玉佩墜子在綠色液體中激起細小的漩渦。
她突然注意到每個培養艙的編號都與玄甲衛七老的代號對應,林溪所在的艙體標注著“天璣”,正是她爺爺手劄裡記載的“守陣人血脈”傳承者。
“他們在複刻當年的儀式!”
為首的人影輕笑出聲,陰影中伸出的手掌泛著銀藍色的星芒。
“七塊碎片需要七份血脈激活,”他的指尖隔空劃過林溪的艙體,綠色液體突然沸騰,“你母親的血喚醒天樞核心,林溪的血激活天璣碎片,至於你——”他的目光落在雷烈掌心的碎片上,“你的戰尊血脈,能讓它們重歸一體。”
雷烈的脊柱突然傳來撕裂般的痛,兩塊碎片在掌心自行拚合,缺角處的鋸齒嚴絲合縫。
艙內的綠霧中突然浮現出無數玄甲衛的虛影,每個都穿著不同年代的製式鎧甲,胸口的戰尊印記在碎片光芒中亮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