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罡gang)風如刀,刮在黑風口的岩壁上發出嗚咽。
雷烈握著潛龍符的指節捏得哢哢作響,符牌表麵的龍紋正滲出縷縷白汽,在零下四十度的嚴寒裡凝成十二道冰棱。
當石敢當踹開第七間冰窖的門時,符牌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將整麵冰牆照得如同琉璃。
畫麵裡的冰牢泛著幽藍,十二根玄鐵鎖鏈從穹頂垂落,將個白發女子死死釘在冰壁上。
她身上的玄甲早已凍成青黑色,左肩的護心鏡卻在藍光中亮起,與雷烈肘部的戰尊護臂產生共鳴,漾開圈圈金色漣漪。
“是娘的玄甲!”
雷烈的聲音在冰窖裡撞出回聲,鎖骨處的舊傷突然發燙。
他認出那甲胄左胸的凹陷——那是二十年前為掩護他,被倭寇的炮彈碎片砸出的痕跡,當時母親笑著說這是“龍鱗護主”。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七枚玉佩在符牌藍光中齊齊懸浮。
“她的玄甲上有冰獄的烙印。”
她指著女子腰間的青銅令牌,上麵“天樞”二字被冰霜覆蓋,卻仍能看清邊緣的鋸齒紋,“這是玄甲衛特製的囚犯銘牌,編號001。”
畫麵裡突然滾過道血影。
石破風——石敢當那個在北境當斥候的堂弟,渾身是血地撞在冰牢上,玄甲衛的製式皮靴隻剩下半隻。
他的手指在冰壁上急促敲擊,指節的血珠凍結在青磚上,連成串摩斯密碼:“她是活祭品,用來安撫冰獄深處的東西。”
“操他娘的!”
石敢當的流星錘砸在冰柱上,鐵鏈震落的冰屑裡混著三枚彈殼,“我這堂弟最是堅韌,能把他折磨成這樣……”
雷烈的戰尊護臂突然自動展開,七片骨刃在藍光中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更驚人的是他脊柱裡的鎮魂鐵彈頭,竟滲出絲絲寒氣,在背上凝結成半幅龍形冰紋。
當骨刃與冰紋相接時,整麵冰牆突然炸裂,十二道冰棱如劍般射向穹頂。
“這是……完整的戰甲!”
蘇清依捧著爺爺的抗寒手劄,指尖在“冰獄玄甲需血親之溫方能覺醒”的記載上微微發顫。
她突然將手劄塞進雷烈行囊,羊皮紙邊緣的朱砂符咒在接觸到他體溫時亮起,“爺爺說,冰獄的萬年玄冰刀槍難入,唯有你母親的血能融開。”
潛龍符的畫麵在此時劇烈晃動。
石破風被個穿玄甲衛都護製服的人影拖走,那人靴底的冰碴裡嵌著半片梅花紋衣料。
雷烈認出那是周都護的副手趙寒山,三年前在臥龍關,正是這人帶著影衛追殺重傷的石敢當。
“趙寒山的左肩甲缺了塊。”
雷烈的骨刃在冰麵上劃出殘影,十二道刀痕組成的陣法突然亮起,與潛龍符的藍光形成共鳴,“去年冬狩時被我劈開的,這雜碎竟還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