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博物館的展櫃玻璃上,霜花凝結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子夜的寂靜裡,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突兀。
雷烈的掌心按在後心,指腹能摸到脊柱裡的鎢鋼彈頭在皮肉下輕顫,溫度漸漸升高,像揣了塊剛從炭火裡撈出來的烙鐵。
展櫃中央的青銅鼎突然發出低低的嗡鳴,鼎身的饕餮紋縫隙裡,滲出細碎的金光,順著鼎耳蜿蜒遊走,把整個展廳映得暖融融的,連角落裡落灰的青銅劍都跟著泛出點點微光。
蘇清依的指尖拂過鼎身,指甲在一處凹陷的紋路裡頓住——那不是普通的青銅鏽跡,是幾行刻得極淺的古篆,筆畫走勢與她爺爺手劄裡的玄甲衛密文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掏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借著鼎身的金光細看,每個篆字都在腦海裡與密文對照,最後拚成兩句清晰的話:“戰尊血醒,龍骸歸位”。
“雷烈,你看這個。”
蘇清依的聲音壓得極低,指尖指著古篆,銀鏈上的玉佩墜子突然輕輕發燙,與鼎身的金光產生了微妙的共鳴。
“嘩啦”一聲脆響,西側的落地窗突然炸開,玻璃碎片像冰雹似的砸在地板上,三道黑影裹著夜風竄進來,為首的刀疤臉佐藤手裡舉著塊巴掌大的黑色磁石,磁石表麵泛著幽藍的光。
磁石剛靠近雷烈三步,就開始發出“滋滋”的電流聲,佐藤的嘴角勾起一抹陰笑:“玄甲衛的梟將,今天就讓你體內的彈頭,變成我的囊中之物。”
雷烈的瞳孔微微收縮,佐藤揮磁石的瞬間,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裡麵刺著的倭寇狼頭紋身,狼眼用朱砂點過,在展廳的微光裡透著猙獰。
“破陣”從腰間出鞘的銳鳴劃破寂靜,漆黑的刀身剛離鞘,就被彈頭傳來的青光裹住,刀光掃過的瞬間,佐藤手裡的磁石突然劇烈震顫,表麵的幽藍光紋開始龜裂。
“哢嚓”一聲,磁石裂成三瓣,碎片落在地上,還在冒著青煙,佐藤的手腕被震得發麻,往後踉蹌了兩步,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另外兩個黑影渡邊和山口見狀,同時掏出短刀撲上來,刀身泛著與磁石同源的幽藍,顯然也淬了鎮魂鐵粉末。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鏈尾的玉佩墜子對著渡邊和山口,玉佩泛著淡淡的白光,兩人腳腕突然被銀鏈纏住,一拽之下,重重摔在地上,短刀“當啷”掉了出來。
青銅鼎的嗡鳴越來越響,鼎身的金光突然暴漲,把佐藤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個扭曲的惡鬼,他看著雷烈手裡泛著青光的刀,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嘶吼。
“不可能!鎮魂鐵怎麼會認你為主?”
佐藤突然從懷裡掏出枚黑色藥丸,想塞進嘴裡——那是九商盟影衛的速死丹,一觸即溶。
雷烈的刀背快如閃電,重重磕在佐藤的手腕上,藥丸掉在地上,被蘇清依的銀鏈纏住,拖到雷烈腳邊,藥丸表麵的黑殼裂開,露出裡麵的暗紅色粉末。
“九商盟的狗,也配用速死丹?”
雷烈的聲音裡裹著冰碴,刀身抵住佐藤的咽喉,青光順著刀身蔓延,在佐藤的脖頸處烙出一道淺痕。
渡邊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撿起短刀刺向蘇清依的後背,蘇清依的銀鏈及時回卷,玉佩墜子撞在短刀上,發出“滋啦”一聲輕響,刀身的幽藍光瞬間黯淡。
雷烈的餘光瞥見渡邊的動作,左腳猛地踹出,正中小腹,渡邊像個破麻袋似的飛出去,撞在展櫃上,玻璃展櫃“嘩啦”一聲裂開,裡麵的青銅劍掉出來,劍刃正好卡在他的肩膀上。
山口想趁機逃跑,卻被蘇清依的銀鏈纏住腳踝,他掙紮著回頭,眼裡滿是恐懼,卻發現雷烈的目光正落在他腰間——那裡掛著枚九商盟的狼頭徽記,與佐藤紋身的圖案分毫不差地對應。
“說,九商盟派你們來,除了搶彈頭,還有什麼目的?”
雷烈的刀又往前送了半寸,佐藤的脖子上滲出鮮血,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佐藤咬著牙不說話,嘴角卻溢出黑色的血——他藏在牙齒裡的毒囊破了,是九商盟早就備好的後手,一旦被擒,絕不留活口。
就在這時,青銅鼎突然劇烈震顫,鼎口冒出一股白霧,霧裡隱約能看到半截龍形的影子,彈頭在雷烈的脊柱裡跳得更急,像是在呼應那道龍影。
展廳的溫度驟然下降,玻璃上的霜花又厚了幾分,渡邊和山口的屍體旁,短刀的幽藍光徹底熄滅,隻剩下青銅鼎的金光,還在展廳裡靜靜流淌。
蘇清依走到鼎邊,指尖輕輕碰了碰鼎身,突然低呼一聲:“鼎底有東西!”
雷烈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鼎底的陰影裡,似乎有個細小的暗格,暗格的紋路與他腰間的潛龍符隱隱相合,彈頭的青光又亮了幾分,像是在催促他打開暗格。
展廳外突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響,車燈的光柱透過天窗照進來,落在青銅鼎上,鼎身的金光瞬間暗了下去,雷烈的瞳孔驟然收縮——來的人,恐怕不止佐藤這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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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秘卷爭奪
展廳外的汽車引擎聲越來越近,車燈的光柱透過天窗在地麵掃過,像極了獵物被鎖定時的警示。
石敢當的吼聲突然從博物館大門傳來,流星錘的鐵鏈拖著火星砸向展廳,“哐當”一聲撞碎西側的展櫃,玻璃碎片飛濺中,鐵鏈精準纏住三名黑衣人的腰,猛地往後拽。
三名黑衣人慘叫著撞在牆上,手裡的短刀掉在地上,其中一人山田剛要去撿,石敢當的軍靴已經踩在他的手背,“狗娘養的,敢在雷隊麵前耍刀?”
雷烈的目光落在青銅鼎底,剛才蘇清依指的暗格處,有一道極細的縫隙,與潛龍符的邊緣分毫不差地對應。
他掏出潛龍符按在縫隙上,“哢嗒”一聲輕響,暗格緩緩彈開,裡麵藏著一卷泛黃的絹布,邊角還留著玄甲衛製式的火漆印。
“是玄甲衛秘卷。”
雷烈展開絹布,上麵用朱砂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開頭第一句就是“戰尊血脈,承於龍骸”,後麵還畫著龍骸與人體血脈相連的圖譜,圖譜上的紅點位置,正好對應他脊柱裡彈頭的所在。
蘇清依湊過來細看,指尖拂過圖譜上的注釋,突然低呼:“上麵說,戰尊血脈要靠龍骸激活,而你的彈頭,是激活的關鍵。”
“休想拿走秘卷!”
佐藤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手裡攥著三枚黑色煙霧彈,用力往地上一摔,淡紫色的煙霧瞬間彌漫整個展廳,嗆得人睜不開眼。
雷烈的掌心按在後心,彈頭傳來的青光幫他勉強看清方向,卻見一道黑影趁著煙霧,抓過絹布就往破窗的方向跑——正是佐藤,他的刀疤在煙霧裡泛著冷光。
“想跑?”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從袖中竄出,鏈尾的玉佩墜子帶著風聲,精準纏住佐藤的腳踝。佐藤踉蹌著往前撲,秘卷從他手裡滑出去,落在地上。
佐藤回頭,眼裡滿是狠戾,伸手就要去撿秘卷,蘇清依卻突然拔下發間的銀簪,簪尖泛著寒光,對著佐藤的咽喉刺去。
“嗤”的一聲,簪尖刺破佐藤的皮膚,他的身體猛地僵住,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手指下意識摸向牙齒——那裡藏著一顆氰化物膠囊,是九商盟影衛的最後手段。
石敢當的流星錘突然砸向佐藤的手腕,鐵鏈纏住他的手,不讓他碰到牙齒,“雷隊,這小子嘴裡有東西!”
佐藤的臉漲得通紅,突然用儘最後力氣嘶吼:“九商盟不會放過你們!鎮魂鐵的計劃,絕不會停!”
話音剛落,他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瞳孔迅速渙散——原來他早就在牙齦裡藏了另一顆毒囊,剛才隻是故意拖延。
蘇清依拔出銀簪,簪尖的血滴在地上,與佐藤的黑血混在一起,竟泛起淡淡的青煙,“這毒裡摻了鎮魂鐵粉末,和彈頭的材質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雷烈撿起地上的秘卷,絹布上的朱砂字在青光下更顯清晰,其中一段寫著“龍骸藏於江城地下,需戰尊血引方可現世”,旁邊還畫著一張簡易的地圖,標注著“天樞”的位置。
“天樞?”
石敢當湊過來,撓了撓頭,“是不是九商盟總營的那個天樞樞紐?之前我們在密函裡見過這個詞。”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鏈尾的玉佩墜子指向博物館大門,“外麵的車還沒走,好像有人在往裡麵看。”
雷烈走到窗邊,借著月光往外看,三輛黑色轎車停在巷口,車窗貼著深色的膜,看不清裡麵的人,但他能感覺到,有幾道視線正落在自己手裡的秘卷上,後背的彈頭突然輕輕發燙,像是在預警危險。
石敢當扛起流星錘,鐵鏈在手裡繞了兩圈,“雷隊,要不我去看看?
順便把這些雜碎的屍體處理了,免得引來警察。”
雷烈搖搖頭,將秘卷小心收好,“不用,他們沒敢進來,肯定是在等支援。
我們先帶著秘卷離開,這裡不宜久留。”
蘇清依撿起地上的銀簪,重新插回發髻,銀鏈上的玉佩還在微微顫動,“剛才秘卷裡的地圖,好像和爺爺手劄裡的一處標記重合,說不定‘天樞’就在那裡。”
三人剛走到博物館大門,突然聽到巷口傳來汽車關門的聲響,緊接著是引擎啟動的聲音,三輛黑色轎車朝著城西的方向駛去——正是九商盟總營的方向。
雷烈的目光追著轎車的尾燈,掌心的秘卷仿佛有了重量,他知道,這卷秘卷不僅藏著戰尊血脈的秘密,更會引來九商盟更瘋狂的追殺,接下來的路,隻會更危險。
第533章古墓線索
雷烈坐在駕駛座上,指尖捏著秘卷夾層抽出的羊皮紙,紙頁邊緣泛著陳舊的黃褐色,上麵用炭筆勾勒的線條粗糙卻清晰,城郊的山脈輪廓旁,紅漆圈出的位置寫著“玄甲衛初代戰尊葬處”。
蘇清依湊過來,指尖輕輕碰了碰羊皮紙,紙麵上殘留著細微的顆粒感,“這炭粉裡好像混了龍骸碎末,摸起來比普通紙張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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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敢當坐在後座,流星錘的鐵鏈搭在膝蓋上,他盯著羊皮紙角落的標記,突然開口:“這地方我有印象,三年前在城郊執行任務時路過,周圍全是廢棄的礦洞,連本地人都繞著走。”
雷烈發動汽車,車燈刺破夜色,照亮前方坑窪的土路。
車窗外的樹木飛快後退,枝椏的影子映在車窗上,像張牙舞爪的鬼影,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腐葉的氣息。
行駛到半路,雷烈習慣性瞥了眼後視鏡,瞳孔突然收縮——三輛黑色轎車正跟在後方百米處,車窗貼著深色的膜,連車燈都沒開,像三道黑影在夜色裡潛行。
“後麵有尾巴。”
雷烈的聲音壓得很低,右手悄悄握住方向盤下方的暗格,那裡藏著一把玄甲衛製式短刀。
蘇清依的銀鏈突然繃緊,鏈尾的玉佩墜子對著後座方向,“他們的車沒有牌照,輪胎上沾著的泥,和博物館外的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雷烈的後背突然傳來一陣灼熱,脊柱裡的鎢鋼彈頭像被點燃的炭火,燙得他忍不住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