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東司直是洛陽城區管理的一個片警,畢竟洛陽城太大,幾個區域被分而治之是最好的管理方法,林之軒也是宇文愷眾多的門生中的一個,宇文儒童和他也算是相識過幾麵,但是並不太熟悉,畢竟當年宇文愷名聲這麼大,投其門下的不在少數,能真正算得上關門弟子的怕也隻有寥寥幾人,更何況他投效宇文愷的時候,年齡已經老大不小了,算起來比宇文儒童還要大好幾歲,本就不算重視的,要比起江寒這個和宇文儒童私交甚密的師兄弟而言,差距自然是一目了然。
當林之軒得知尚書左丞宇文儒童和禮部尚書裴仁基同時來到河東府的時候,隻思考了一下,便趕緊出去迎接。
“城東司直,林之軒見過兩位大人。”林之軒拱手作揖,麵色沉靜,語氣嚴肅地說道。
“林大人,好久不見了。記得我們上次見麵是多久以前來著?你說說這麼多年也不來找我敘敘舊,甚是想念啊,”,宇文儒童笑道。
其實要說沒見過也是事實,不過要說不知道那也是鬼扯,每年壽誕,林之軒都會送去祝壽詞和禮品,不過是淹沒在茫茫拜帖之中罷了。
“大人說的是,自從恩師故去之後,我們便沒再見過,恩師的提攜之恩沒齒難忘,下官也是一直想去您府上拜謝,可轉念一想,您國事操勞,下官還是不便叨擾。”
聽完這話,宇文儒童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林之軒接著說道:“兩位大人既有要事,裡麵請。”,說完讓出身位,請二位先進後堂。
落座之後,一陣寒暄過後,三人便說起了胡人犯案的事情。
上官儒童問到:“林大人,聽聞今天上午有一位胡人犯事,殺了一名商戶,可有此事啊?”
“確有。”
“具體情況如何?”
“此人本名懷特,後改名白紙,據四方館的消息查之為粟特人。來此是販賣一些奇花異草和玉器,換取茶葉絲綢等物件,生意做得挺大,鴻臚寺也有相關信息記錄在冊。巳時五刻,市署傳來消息,稱通遠出現命案,一死一傷,下官便派人前去查看,便將涉事人員帶回府內暫時拘押。我也對相關人員進行了筆錄,嫌犯懷特對當街殺人拒不承認,認為是商家在衝突發生時候,衝過來自己躲閃不急導致,但是據隨行人員調查得知涉事三人扭打之時,懷特自腰間拔出長刀,砍傷一人,並直接砍死另一個。案子影響較大,圍觀百姓也多,目前又正在積極取證調查之中。”,林之軒緩緩道來。
“此事事大,要妥善處理,處理不好,恐再生變。”,宇文儒童聽後說道。
一旁的裴仁基道:“筆錄可否看下?”
聞言,林之軒對門下小卒喊道:“去,快把今天上午白紙案件的筆錄給裴尚書拿來。”
不一會兒,筆錄呈到裴仁基麵前,裴仁基便自顧自的認真看了起來,沒再搭話。
“林兄,不知此案件你打算下一步如何處理啊?”,宇文儒童說道。
“宇文大人,大鄭律法凡發生命案我司需采集第一現場證據,做好相關拘押嫌犯的工作,後續轉交資料和相關責任人到刑部,由刑部處理,下官隻能按製度辦事,暫行拘押,晚些時候待材料整理完畢,立刻交由他們處理。”
此時,裴仁基看到筆錄中記載:嫌疑人白紙,被製服押送之時,確有反抗之意。白紙對此供認不諱。之後便是不認殺人,反咬商家店大欺客,對其進行圍毆。被關押之後,一再要求見鴻臚寺主事,伸冤。看到這裡,裴仁基納悶,為何並未涉及押送過程中“白紙聲稱要見王維淺”之事。
難道是搞錯了?不可能,以宇文儒童的門風,其下的門人都管教極為嚴苛,如果隻是一般的命案,絕不會呈報到宇文儒童這裡,那就隻能是另一種原因了,便是隱藏了什麼。
裴仁基問道:“筆錄中可是全部信息?”
“回裴大人,正是。”
此時,宇文儒童看了裴仁基一眼,麵有訝色,“怎麼?裴兄什麼地方不對麼?”
裴仁基將筆錄這個地方指給了宇文儒童,宇文儒童心領神會。
便問道:“林兄,你覺得如果這胡人當街殺人是真的,敢如此放肆的胡人,他會不會有靠山?”
林之軒想了一下,苦笑道:“宇文大人,這您可讓下官如何回答啊?”,言罷,拿起了一杯茶,送到嘴邊。
“那我能不能理解為其實林兄是知道一點蛛絲馬跡的,而不願意告訴在下咯。”,宇文儒童也笑著說道。
“咳,咳。”,端著茶的手顫抖了一下,林之軒趕緊起身拜道:“下官隻是一小吏,委實不敢妄加猜測。”
“欸——林兄言重了,我們也算是師兄弟,感情還是在的嘛。”,宇文儒童道。
林之軒連忙稱是,腦門子都是汗。其實按照隋末的一些製度,筆錄時是非常完備的,作案人的時間地點都是鬨市忙時,嫌疑人和周圍的人群的口述都是證據鏈的重要組成部分,怎麼可能漏掉嫌犯的一言一行。隻是林之軒也知道王維淺是誰,更知道王維淺和宇文儒童一黨並不對付,但是為求自保,隻能兩不相得罪,權衡利弊,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框架之內,給予幫助。為官也這麼多年了,要是從他嘴裡說出“王維淺可能是幕後這個話”,那就是官場禁忌,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既如此,然是命案,又涉及外交,鴻臚寺和四方館是免不了調查的,我們還是謹慎為好。”,宇文儒童繼續說道:“這樣吧,咱們想去見一見這個白紙,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二位大人想見自是沒有問題的,請下官在前麵帶路。”,言罷,林之軒帶著宇文儒童和裴仁基來到了關押白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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