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內彌漫著血腥與硫磺的混合氣味,那年輕男子臨終前的話語如同寒冰,凍結了空氣。
“雪山之心……祭壇……召喚門……”趙破軍喘著粗氣,重複著這幾個詞,臉上滿是駭然,“將軍,他們到底想召喚什麼鬼東西?!”
白梟麵具下的目光無比凝重:“門……可能是連接更深層虛無的通道,也可能是釋放被封印之物的鑰匙。無論哪一種,都必須阻止!”
淩燼握緊手中那顆冰冷的眼珠,感受著其中殘餘的邪惡波動,沉聲道:“事不宜遲,立刻出發,前往雪山之心!”
他看了一眼那些被鎖鏈束縛、眼神空洞的半人半獸,眼中閃過一絲痛色,但對白梟搖了搖頭。這些人神魂已失,救無可救,留下反而是禍患。
隊伍迅速整理裝備,帶著沉重的心情,沿著冰窟深處一條更加隱秘、人工開鑿痕跡明顯的隧道,繼續向雪山腹地進發。
越往裡走,氣溫越低,隧道的岩壁上開始覆蓋厚厚的冰層,那些發光的苔蘚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鑲嵌在冰壁中、散發著微弱藍光的奇異晶體,提供著幽暗的光線。星引盤上的銀光幾乎凝成了實質,顫抖著指向正前方。
“將軍,前麵有光!”一名負責探路的老兵壓低聲音回報。
眾人悄然靠近,發現隧道儘頭是一個由萬年寒冰構成的天然洞窟。洞窟中央,並非預想中的血腥祭壇,而是一株紮根於冰層之中、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柔和月白光華的雪蓮!這雪蓮巨大無比,花瓣層層疊疊,仿佛由最純淨的冰晶雕琢而成,蓮心處,一點蔚藍的光暈如同心臟般緩緩搏動,散發出濃鬱的生命氣息與純淨的星辰波動!
而在雪蓮周圍,八名身著漆黑重甲、連麵部都覆蓋在猙獰麵具下的武士,如同雕塑般佇立著。他們身上散發出的“虛無”之力凝練而冰冷,遠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更遠處,三名手持骨杖、身披鑲嵌著更多血紅眼珠長袍的司祭,正圍繞著雪蓮,吟唱著扭曲而古老的咒文。隨著他們的吟唱,雪蓮散發出的月白光華正被一絲絲灰黑色的氣息侵蝕、汙染!
“他們在汙染那株靈物!”白梟低呼,語氣中帶著罕見的驚怒,“這雪蓮蘊含極寒月華與星辰精粹,是維持此地冰雪平衡的關鍵,也是……封印的一部分!他們想用虛無汙染它,削弱封印!”
就在這時,那三名司祭似乎察覺到了入侵者,同時轉過頭!他們臉上沒有五官,隻有不斷蠕動由陰影構成的扭曲麵孔!
“闖入者……死!”沙啞重疊的聲音響起。
八名黑甲武士瞬間動了!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如同鬼魅,速度快得驚人,手中漆黑的巨劍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斬向淩燼等人!
“結陣!防禦!”淩燼厲喝,星火長劍悍然迎上!
“鐺!”
劍劍相交,火星四濺!淩燼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手臂發麻,竟被震退半步!
這些黑甲武士的力量,遠超之前的怪物!
趙破軍和其他老兵也紛紛與黑甲武士戰在一起,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但這些黑甲武士防禦極高,配合默契,普通攻擊難以奏效,一時間竟陷入了苦戰!
那三名無麵司祭則繼續吟唱,灰黑色的氣息更加濃鬱地纏繞向中央的雪蓮。雪蓮的光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蓮心那點蔚藍光暈也開始變得明滅不定。
“必須先打斷他們!”淩燼心急如焚,試圖突破黑甲武士的攔截,但那八人如同銅牆鐵壁,將他死死纏住。
白梟不斷催動水晶星輝,乾擾司祭的吟唱和黑甲武士的行動,但效果有限。眼看雪蓮的光芒越來越弱——
“錚——!”
一聲清越悠揚能洗滌靈魂的琴音,毫無征兆地在這冰窟中響起!
琴音如同實質的水波蕩漾開來,所過之處,那纏繞雪蓮的灰黑氣息如同遇到克星,發出“嗤嗤”的灼燒聲,迅速消散!連那八名黑甲武士的動作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所有人都是一怔,循聲望去。
隻見洞窟入口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身著素白廣袖流仙裙、懷抱一張古樸七弦琴的女子。她青絲如瀑,僅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挽住,麵容清麗絕倫,宛如雪山之巔最純淨的蓮花,眉眼間卻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清冷與憂傷。周身散發著與那雪蓮同源的、清冽的月華星輝。
“何人擾我月華星蓮清淨?”女子開口,聲音如同冰泉擊玉,清澈而帶著不容褻瀆的威嚴。
那三名無麵司祭發出憤怒的嘶吼:“又是你!該死的守蓮人!屢次壞我聖教大事!”
被稱為“守蓮人”的女子眸光清冷,指尖再次拂過琴弦!
“清心普善咒!”
更加磅礴純淨的音波席卷而出,如同春風化雨,不僅進一步驅散了“虛無”之力,連淩燼等人之前激戰帶來的疲憊和心神躁動都被撫平了不少,精神為之一振!
“機會!”淩燼抓住黑甲武士被琴音影響的瞬間,星火長劍爆發出璀璨光芒,一式“星隕”悍然斬出,終於將一名黑甲武士連人帶甲劈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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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破軍等人也士氣大振,奮力反擊。
“守蓮人姑娘!請助我等誅殺邪佞,保護靈物!”淩燼朗聲道。
守蓮人目光掃過淩燼,在他眉心的星火印記和手中的星引盤上停留了一瞬,清冷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微微頷首,琴音再變!
“冰封千裡!”
無數冰藍色的音符從琴弦飛出,化作漫天冰晶風暴,席卷向那三名無麵司祭和剩餘的黑甲武士!極寒之氣瞬間延緩了他們的動作,甚至在他們體表凝結出厚厚的冰層!
“就是現在!”白梟低喝一聲,手中水晶星輝凝聚成一道光束,配合著淩燼的星火劍罡,以及趙破軍等人的猛攻,狠狠轟向被暫時控製的敵人!
在守蓮人強大的輔助下,戰局瞬間逆轉!
剩餘的七名黑甲武士在冰封與星火、星輝的聯合打擊下,紛紛碎裂、湮滅!那三名無麵司祭也發出最後的慘叫,在純淨的月華星輝與星火淨化下,身軀如同陽光下的積雪般消融,隻留下幾根斷裂的骨杖。
強敵儘歿,洞窟內暫時恢複了平靜,隻剩下那株“月華星蓮”還在微微搖曳,光華雖然黯淡,但蓮心的蔚藍光暈穩定了下來。
淩燼收起長劍,對著那白衣女子鄭重抱拳:“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在下淩燼,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守蓮人懷抱古琴,蓮步輕移,走到星蓮旁,伸手輕撫花瓣,眼神柔和了一瞬,方才抬頭看向淩燼,語氣依舊清冷:“我叫璃淨,世代守護此蓮。你們並非尋常凡人,為何來此雪山絕地?又為何身負星辰之力與影閣信物?”她的目光再次掃過淩燼眉心和白梟。
淩燼與白梟對視一眼,知道此事無法隱瞞,便將危機簡要告知。
璃淨聽完,清麗的臉上籠罩上一層寒霜:“果然……他們賊心不死!這月華星蓮,乃是上古廣寒仙株遺種,紮根於此,汲取月華星辰之力,其根係深處,便是鎮壓墟界裂隙的封印核心之一!他們汙染星蓮,就是為了削弱封印,接引墟界魔物降臨!”
“墟界?”淩燼捕捉到這個陌生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