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和王春燕同時一僵,猛地回頭。
張秋菊就站在小賣部門口幾步遠的地方,顯然是剛走過來。“王春燕,”
張秋菊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迫人的壓力,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豎著耳朵聽八卦的人耳中,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小賣部裡瞬間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戲似的目光在王春燕、張秋菊和蘇棠之間來回轉。
王春燕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眼神慌亂地躲閃:“秋…秋菊姐,我沒說啥…我胡說的…”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剛才還眉飛色舞的八卦勁兒蕩然無存,隻剩下被抓包的恐懼。
“胡說的?”張秋菊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近,鞋跟敲在地上發出清脆又壓迫的“噠噠”聲,停在王春燕麵前,
“‘原來是惦記著小傻子’?‘裝清高’?王春燕,你編排人倒是編排得挺起勁啊?我張秋菊回自己村看看爹媽,礙著你了?還是說,我張秋菊的錢,怎麼花,花在誰身上,需要跟你彙報?”
她每說一句,王春燕就縮一下脖子,頭埋得更低,連大氣都不敢喘。
張秋菊的目光又轉向蘇棠,那眼神複雜得難以形容,“蘇棠,”
她語氣平淡,“你也覺得是我‘惦記’你家肖辰飛,給他錢?”
蘇棠隻覺得頭皮發麻,這都什麼事兒啊!她趕緊擺手,語氣誠懇又帶著無奈,
“秋菊,絕對沒有!春燕她就是瞎猜的,胡說八道!肖辰飛他那就是個傻子,說話不過腦子,胡言亂語!什麼富婆不富婆的,都是他亂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你也千萬彆往心裡去!”
她心裡把肖辰飛又罵了八百遍,這小傻子一句話,攪得滿村風雨。
“哼。”她冷哼一聲,目光再次銳利地掃過小賣部裡的眾人,
“我張秋菊做事,行的端坐的正,肖辰飛的錢是哪來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誰要是再敢把臟水往我身上潑,就彆怪我翻臉不認人。我有的是時間,陪那些嘴賤的人好好玩!”
張秋菊最後冷冷地瞥了蘇棠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管好你家傻子”,然後轉身走了。
等看不到人影,小賣部眾人,隨即爆發出更熱烈的議論。
“我的娘哎!嚇死我了!秋菊那眼神,要吃人似的!”
“王春燕你也是,嘴沒個把門的!這下好了,捅馬蜂窩了吧?”
“不過秋菊這麼生氣,看來真不是她?”
“那還能是誰?傻子總不能真瞎編吧?”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城裡的哪個富婆。”
“嘖嘖,蘇棠這日子過的,真是。”
“不是她,她那麼激動乾什麼?還故意說小傻子和小寡婦拉拉扯扯,那明顯就是生小傻子的氣。”
“是的是的,咱村裡除了她,還有誰那麼有錢?小傻子基本上不出村。”
“不過話說回來,張秋菊圖啥呢?找個傻子?圖他長得俊?圖他‘力氣大活兒好’?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比福爾摩斯還厲害,幾乎肯定了給小傻子錢的富婆就是張秋菊。
蘇棠看著眾人,真是人言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