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發出非人的尖叫:“目が動いている!動いている!”眼睛在動!在動!)
崗亭裡另一個兵衝出來,兩人對著枕木嘰裡呱啦叫嚷。突然,綠光大盛,整個枕木被籠罩在慘綠的光暈中。兩個日本兵像被施了定身法,僵立片刻後,竟然互相撕打起來,一個掐住對方脖子,另一個用刺刀猛捅...
血噴濺在雪地上,黑乎乎的。
我和爹趁機猛撬那眼珠,終於,“噗”一聲,它連著一塊木屑被撬了下來。爹用紅布仔細包裹,揣入懷中。
就在我們轉身要跑時,山本帶著一隊兵從側麵包抄過來!原來他早有防備,暗中設了埋伏。
“八嘎!把東西交出來!”山本舉槍對準爹。
爹把我護在身後,緩緩掏出那個紅布包。山本得意地伸手來接,突然,爹猛地將布包塞進我手裡,大吼:“跑!往江邊跑!找抗聯!”
槍響了,爹身子一震,緩緩倒下,血染紅雪地。
我瘋了一樣向黑瞎子溝方向跑,子彈嗖嗖掠過耳邊。懷中的紅布包燙得驚人,仿佛真的有一隻眼睛在我心口燃燒。
跑過山崗時,我回頭瞥了一眼——那段鐵軌上的綠光並未消失,反而更盛,像無數綠色鬼火沿著鐵軌蔓延。日本兵亂作一團,對著空無一人的鐵路瘋狂射擊。
我跌跌撞撞跑了兩天兩夜,終於遇到抗聯的小分隊。當他們打開那個紅布包時,所有人都肅立敬禮。
帶隊的楊隊長哽咽道:“振山同誌,歡迎歸隊。”
我們把眼珠安葬在秘密營地旁的烈士陵園,那隻是個小小的土包,立著木牌:神眼王之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當最後一抔土覆蓋上去時,遠處突然傳來隆隆聲響——不是雷聲,不是炮聲,而是從中東鐵路方向傳來的、連續三天三夜的嗚咽聲。
派回昂昂溪的偵察員帶回驚人消息:我們撬走眼珠的那段鐵軌,滲出了暗紅色的液體,像血又像淚,染紅了整段路基。日本專家查不出原因,最後以“特殊鐵礦反應”搪塞上報。
但老百姓私下傳說,那是王振山烈士為慘死的中國工友流淚。每當夜深人靜,鐵軌不僅滲“血淚”,還發出嗚咽聲,如泣如訴。
更邪門的是,每個經過那段鐵路的日本兵都會做同一個噩夢——被無數隻眼睛凝視,第二天就發起高燒,胡言亂語。
山本五郎被調往太平洋戰場前夜,用手槍打爆了自己右眼,瘋喊:“目が!目が!”眼睛!眼睛!)
戰後多年,我成為中東鐵路的老養路工。每年清明,我都會去王振山烈士正式遷葬的西滿革命烈士陵園祭掃。
那裡記載著他英勇就義的事跡,卻隻字未提“鐵軌藏眸”的傳說。
然而每個老昂昂溪人都知道,在某些有濃霧的夜晚,當你獨自走過那段老鐵路,依然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嗚咽,看到鐵軌上若隱若現的暗紅色痕跡。
老人們說,那是曆史在注視著我們,永不瞑目。
而我則常常摩挲著爹留下的煙袋鍋,想起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爹倒下去時最後的話:
“記住,這土地上發生的每件事,都有人看著。天上有眼,地下有眼,人心裡也有眼。”
喜歡東北民間異聞錄請大家收藏:()東北民間異聞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