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法子,”劉師傅說,“一是強行驅散,但我道行不夠,怕傷及自身。二是化解怨氣,超度她往生。”
他們選擇了第二種。
按照劉師傅的吩咐,趙衛國去買了香燭紙錢,又備了一碗生米飯。當晚子時,劉師傅在門前設了簡單的法壇,點燃香燭,開始念誦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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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衛國和李秀蘭跪在後麵,按照吩咐,不停地燒紙錢。
起初一切平靜,隨著劉師傅念咒聲越來越急,門內突然傳來劇烈的抓撓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響亮、急促。
劉師傅不為所動,繼續念咒。
忽然,門板開始震動,像是有人從裡麵拚命撞擊。那扇厚重的實木門劇烈地搖晃著,發出“砰砰”的響聲。
“繼續燒!”劉師傅喝道,“她在抗拒!”
趙衛國手忙腳亂地往火盆裡添紙錢,火光映得他滿臉是汗。
門板的震動越來越厲害,突然,一陣淒厲的哭聲從門內傳出,不似人聲,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劉師傅抓起一把米,撒向門板:“塵歸塵,土歸土,何必留戀這陽世苦楚!”
哭聲更響了,門板上的抓痕竟然開始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血。
李秀蘭嚇得尖叫一聲。
就在這時,趙衛國不知哪來的勇氣,抬起頭對著門說:“我們不知道你受了什麼苦,但我們是好人家,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一定多燒紙錢,讓你在下麵好過些。”
說來也怪,他這話說完,門板的震動漸漸平息了,哭聲也小了下去。
劉師傅趁機加快念咒,最後大喝一聲:“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一切突然安靜下來。
劉師傅長舒一口氣,擦擦額頭的汗:“好了,她走了。”
趙衛國和李秀蘭麵麵相覷,不敢相信就這麼結束了。
“真的……走了嗎?”趙衛國問。
劉師傅點頭:“怨氣已消,往生去了。但這門不能再留,明天一早,找個僻靜處燒了,灰燼埋入土中。”
臨走前,劉師傅又囑咐:“燒門的時候,準備些女子衣物一同燒化,算是送她一程。”
趙衛國連連答應。
那一夜,果然平安無事。
第二天是周末,趙衛國找來幾個膽大的工友,幫忙把門拆下,運到郊外一處荒地裡。按照劉師傅的吩咐,他特意買了幾件女人衣服,和門一起燒了。
火光衝天,木門在火焰中劈啪作響,趙衛國仿佛又聽到了那哭聲,這次卻不再淒厲,反而像是解脫後的嗚咽。
回家的路上,工友老陳說:“衛國,你聽說沒?廠裡名單下來了。”
趙衛國心裡一緊:“什麼名單?”
“下崗名單啊,”老陳歎氣,“咱倆都在上頭。”
如同晴天霹靂,趙衛國愣在當場。
回家後,他獨自在陽台上坐了很久。李秀蘭知道他心情不好,沒打擾他。
傍晚時分,趙衛國突然想起一件事。劉師傅說過,那棺木中的女子,是幾十年前冤死的。他想起自己奶奶曾經提過,文革時期,有個遠房表姨因為成分問題,受儘折磨後上吊自殺了,家裡不敢大辦,草草用薄棺埋在了亂葬崗。
難道這麼巧?
他不知道的是,生活中有些門,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就像時代的洪流,一旦開啟,便不由分說地卷著所有人向前,無論願不願意。
一個月後,趙衛國正式下崗。同一天,李秀蘭查出懷孕。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趙衛國想起燒門那天,火光中飄起的灰燼,像是某種告彆,又像是某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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