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水庫魚怪_東北民間異聞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59章 水庫魚怪(1 / 1)

陳炮兒裹緊那件破舊的棉襖,站在人群最後麵,眉頭擰成了疙瘩。他祖上三代都是漁民,深知這河道的脾氣。黑石河口下麵原是老河套,傳說底下有個深不見底的黑水潭,從來沒人敢在那兒下網。

“爹,水庫修好了,咱們是不是就能捕到更多魚了?”他十歲的兒子鐵蛋仰頭問道,眼睛裡閃著光。

陳炮兒沒作聲,隻是摸了摸兒子的頭。他瞥見不遠處的老薩滿布庫裡爺爺獨自站在老榆樹下,手裡攥著一串獸骨項鏈,嘴唇翕動,不知在念叨什麼。兩人目光相遇的刹那,老薩滿搖了搖頭,那眼神裡的憂慮沉甸甸的。

開工那天,上千號人聚集在黑石河口。公社書記站在臨時搭建的木台上,聲音洪亮:“同誌們,咱們靠山屯水庫今天動工了!這是向自然宣戰,是共產主義精神的體現!半年之內,一定要讓大壩建起來!”

人群爆發出歡呼和掌聲。陳炮兒卻注意到老薩滿不知何時離開了。他心裡明白,老薩滿的離去不是個好兆頭。

工程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直到五月中旬,工人們在河床底部挖出了一片奇怪的區域。那裡的泥土漆黑如墨,散發著刺鼻的腥味,更讓人不安的是,他們挖出了一些雕刻著怪異圖案的陶罐和石片。

陳炮兒被叫去辨認,他隻看了一眼就心裡發毛——那些圖案分明是水族形象,卻長著類似人的牙齒和四肢。

“這都是封建迷信的玩意兒,全部砸了!”工地負責人大手一揮。

陳炮兒想阻攔,卻咽回了話。那年頭,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戴上“牛鬼蛇神”的帽子。他偷偷藏起一塊石片,塞進了衣兜。

七月底,大壩合龍,河水被攔截,水庫一天天漲滿。被淹沒的老河套區域,水麵上時常冒出奇怪的氣泡,有幾次,守夜人還聽見了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但沒人敢公開談論這些。

水庫正式投入使用後,公社組織了一支捕魚隊,陳炮兒自然成了隊長。頭幾網下去,收獲頗豐,每條魚都肥美異常,公社上下歡天喜地。然而好景不長,怪事接二連三地發生了。

八月的一個黃昏,陳炮兒和徒弟二嘎子收網時,感覺網繩異常沉重。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拉上來,網裡的東西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那是一條近一米長的鯉魚,鱗片泛著不正常的金屬光澤,最駭人的是它的嘴微微張開,露出的不是魚齒,而是一排細密如人牙的結構。

“妖怪啊!”二嘎子嚇得後退幾步,差點跌進水裡。

陳炮兒強作鎮定,仔細觀察那條怪魚。魚眼渾濁,仿佛蒙著一層白翳,當他的目光與魚眼對視時,竟感到一陣莫名的悲慟,仿佛那眼睛裡藏著某種人類的哀傷。

消息很快傳開,公社派來了技術員,結論是“魚類變異,可能與環境有關”,並嚴厲警告不得散布迷信言論。那條怪魚被送去縣裡研究,再也沒了音訊。

然而,捕魚隊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日子裡,漁網頻繁被撕裂,破口大得能鑽過一個人,明顯不是普通魚類所為。有幾次,拉上來的網上掛著一片片從未見過的鱗片,足有銅錢大小,邊緣鋒利如刀。更可怕的是,網上有時還沾著一種粘稠的、散發著腐木氣息的液體。

一天深夜,陳炮兒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二嘎子麵色慘白地站在門外,語無倫次地說他在守夜時,看見水麵浮起一個巨大的黑影,“像條大魚,又像個人,露出水麵那一瞬間,我看見了它滿嘴的人牙!”

陳炮兒點亮馬燈,跟著二嘎子回到水庫邊。水麵平靜如鏡,隻有一輪殘月倒映其中。突然,遠處水麵泛起異樣的波紋,一個模糊的黑影緩緩沉入深處。陳炮兒脊背發涼,他捕魚三十年,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第二天,陳炮兒決定去找老薩滿布庫裡爺爺。老薩滿住在屯子最邊緣的山腳下,小屋裡彌漫著草藥和煙熏的味道。

“您終於來了。”老薩滿似乎早有預料,顫抖著拿出一個陳舊的皮囊,倒出裡麵的東西——正是那些雕刻著怪圖的石片,與工地挖出的一模一樣。

“那黑水潭底下,原本住著‘水府族’,據老輩人說,它們是半人半魚的存在,與我們的祖先有過契約:我們不過度捕撈,它們不傷人害畜。”老薩滿渾濁的眼睛望著陳炮兒,“修水庫驚了它們的安寧,淤泥又封了它們的出路,怨氣自然就生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

老薩滿搖搖頭:“難啊,它們的家園被毀,族人被埋,這怨氣已經化進了水裡,滲進了魚身。你沒發現嗎?那些怪魚的眼睛,像極了人的眼睛。”

陳炮兒想起那條怪魚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九月下旬,水庫徹底不再平靜。一天夜裡,狂風大作,暴雨傾盆,第二天清晨,捕魚隊發現停靠在岸邊的兩條漁船被什麼東西咬得千瘡百孔,船板上留著明顯的齒痕,既不像魚,也不像獸。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屯子裡蔓延。有人說在月光下看到水庫中央站著一個人形生物,下半身卻像條大魚尾巴;有人聽見夜晚的水庫傳來類似人類語言的咕噥聲,卻聽不懂在說什麼;還有人說那些怪魚其實是修水庫時淹死的村民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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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不得不組織民兵在水庫邊巡邏,但就連巡邏的人也回報說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盯著他們。

十月的一天,鐵蛋和幾個孩子偷偷跑到水庫邊玩耍,不小心把父親親手給他雕的木船模型掉進了水裡。不顧同伴勸阻,鐵蛋執意下水去撈。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深水區迅速靠近。

在岸邊整理漁網的陳炮兒恰巧抬頭看見,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發瘋般奔向水邊,眼看那黑影離兒子隻有幾米遠,他猛地抽出彆在腰間的斧頭,狠狠砍在自己的手臂上,鮮血頓時湧出,滴入水中。

說也奇怪,那黑影在血滴入水的地方驟然停住,緩緩沉了下去。陳炮兒趁機跳入水中,把嚇呆的兒子拖上岸。

那天晚上,陳炮兒發起了高燒,夢中他看見無數似人似魚的身影在黑水深處掙紮,它們的眼睛充滿痛苦和迷茫,其中幾個麵孔,依稀像是修水庫時意外死亡的工友。

病愈後,陳炮兒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找到老薩滿,兩人密談了一整夜。

第二天,陳炮兒向公社提出一個大膽的建議:舉行一次“祭水”儀式,不是封建迷信,而是“安撫水域,促進生產”。出乎意料,被怪事困擾的公社領導勉強同意了,但強調不能公開,不能燒香跪拜。

月圓之夜,陳炮兒按照老薩滿的指點,將特製的草藥包和從老河套收集的乾淨石子投入水庫特定區域。他站在船頭,用古老的調子唱起了漁民的祈禱歌,那不是祈求豐收,而是祈求安寧與和解。

歌聲在寂靜的水麵上回蕩,遠處深水區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傾聽。那一夜,水庫異常平靜。

接下來的日子裡,怪事逐漸減少。雖然偶爾還會捕到長著人牙的魚,但漁網被撕裂的情況不再發生。有人說陳炮兒的儀式起了作用;也有人說是季節變化,水怪遷徙了;更多人寧願不再提起這件事。

十二月底,水庫徹底封凍。陳炮兒站在冰麵上,望著腳下被凍結的神秘世界,心中五味雜陳。他悄悄從衣兜裡掏出那塊從工地偷藏的石片,輕輕放在冰麵上,用錘子敲碎,讓那些刻著怪異圖案的碎片通過冰窟窿沉入水底。

“塵歸塵,土歸土,水歸水。”他低聲說,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彌漫。

轉身離去時,他似乎聽見冰層下傳來一聲悠長的、如釋重負的歎息,那聲音既不像魚,也不像人,卻又都有點像。

那年冬天,陳炮兒辭去了捕魚隊長的職務,成了水庫的看守人。他常常一個人坐在水邊,一坐就是大半天。有人問他在看什麼,他隻是搖搖頭,不說話。

隻有他的兒子鐵蛋知道,父親不是在守望什麼可怕的東西,而是在陪伴那些被困在水庫下的、無法離去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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