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驚醒,窗外天色微明。他摸出枕下的玉佩,隻覺得它比往常更溫,幾乎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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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老馬拖著尚未痊愈的身體回到工地。開發商老板已經在那裡等著,臉色鐵青。
“馬國富!這樹到底什麼時候能弄走?管委會催了三次了!再拖下去,違約金你承擔得起嗎?”
老馬賠著笑:“王總,這樹能不能保留?設計圖稍微改改,把它作為景觀...”
“放屁!”王總直接打斷,“你知道這塊地值多少錢嗎?中心位置留棵樹?你腦子燒壞了吧?明天,最晚明天,必須弄走!不然換人!”
王總氣衝衝地走了。老馬獨自站在樹下,伸手撫摸粗糙的樹皮。忽然,一陣心悸襲來,他仿佛聽見樹的哀鳴,低沉而絕望。
那天晚上,老馬把玉佩放在床頭,一夜無眠。天快亮時,他做了個決定。
清晨六點,老馬召集所有工人,宣布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決定:他要自費移栽這棵樹。
“馬頭,你瘋了吧?這費用少說十幾萬!”小張驚呼。
老馬苦笑:“我知道。但這樹,不能砍。”
他沒法解釋夢中的綠衣女子,沒法解釋那流血的樹乾和溫熱的玉佩,更沒法解釋心中那份越來越強烈的負罪感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
說乾就乾,老馬動用了所有關係,請來了林業局的專家,租用了大型吊車和運輸設備。工人們雖然不解,但看在老馬平日待他們不薄,也都全力幫忙。
移樹那天,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當吊車緩緩拉起龐大的樹根係統時,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驚呼——樹根中心糾纏著一具白骨,骨架纖細,似為女性,胸前位置,空空如也。
老馬站在一旁,手伸進口袋,緊緊握住那枚玉佩。那一刻,玉佩突然變得滾燙,仿佛有了心跳,在他掌心震動。
“停!停!”老馬大聲喊道,然後轉身對目瞪口呆的林業局專家說:“這些遺骨,請讓我來處理。我會妥善安葬。”
一切安排妥當,老馬親自開車,將樹和那具遺骨運到了郊外一處僻靜的山坡。這裡是他在匆忙中租下的一小塊地,雖不理想,但至少暫時安全。
下葬時,老馬將玉佩輕輕放在白骨胸前,然後親手覆土。
當晚,老馬睡得格外香甜。夢中,綠衣女子再次出現,這次她站在一片蔥鬱的林地中,笑容溫暖。
“謝謝你,”她說,“我終於自由了。”
“你是誰?”老馬終於問出了口。
“柳依依,光緒年間的流民。這玉佩是我家傳世之寶,與我一同下葬。歲月流轉,我的魂魄與樹相融,成了這不人不鬼的存在。你破了封印,也解開了束縛。”
女子向前一步,身影漸漸淡去:“為表謝意,我送你一份禮物——你妻子的病,去查查水源吧。”
老馬驚醒,天已大亮。他坐在床上,回味著夢中女子的話,將信將疑。但還是驅車前往醫院,堅持要求醫生對妻子的病因進行更詳細檢查。
幾天後,結果出來,妻子患有罕見的重金屬中毒,源頭正是他們家用了十幾年的老水管。對症治療後,妻子的病情明顯好轉。
一個月後,老馬再次夢見綠衣女子。她站在那棵已在新地方紮根的老榆樹下,輕輕揮手作彆。
“時候到了,我該走了。記住,人與自然,本是一體。”
老馬站在樹下,看著她化作點點綠光,消散在空氣中。
第二天,老馬去了那棵移栽的老榆樹所在地。樹已生機勃勃,枝葉更加茂盛。而樹下,不知何時,長出了一片翠綠的草,形狀如一枚枚玉佩。
老馬站在樹下,感受著微風拂麵,忽然明白了什麼。他辭去了拆遷隊的工作,用所有積蓄成立了一個民間護樹組織,專門保護城市中的古樹。
每當有人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總是摸摸口袋裡那枚已失去溫熱的玉佩,望著遠方說:
“有些東西,一旦毀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我們拆掉的是曆史,是記憶,也是我們自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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