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店住了一晚。夜裡沒怎麼睡,腦子像過電影,一會兒是結婚時張磊說的“我會護著你”,一會兒是婆婆剛才叉腰罵人的樣子。天快亮時才迷糊了一陣,醒來眼睛腫得像核桃。
早上起來,我先給公司打了電話,請了三天假。這事沒解決,我沒心思上班。接著,我打開手機銀行,查了下餘額。裡麵有五萬多塊,是我這幾年攢的私房錢,張磊不知道。看到這個數字,我心裡稍微穩了點。
我收拾好東西,退了房。站在酒店門口,陽光挺刺眼。我沒回家,先去了趟我媽家。
我媽開門看到我,嚇了一跳。“怎麼回事?眼睛怎麼腫成這樣?”她拉著我的手往屋裡走,“不是說和同事聚會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爸也從書房走出來,戴著老花鏡,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擔憂的眼神,剛才硬撐的勁兒突然就沒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劈裡啪啦往下掉。
“爸,媽……他們把我的房子給占了。”我哽咽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我媽聽完,氣得渾身發抖。“這個老虔婆!還有張磊那個沒良心的!他們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她拉著我的手,“走,薇薇,媽跟你去找他們算賬!”
我爸一直沒說話,臉色鐵青。他猛吸了幾口煙,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聲音沉沉地說:“先彆衝動。事情已經這樣了,鬨也解決不了問題。我們得想辦法把房子要回來。”
“怎麼要?房產證都改成張倩的名字了!”我媽紅著眼說。
“改了也不怕。”我爸看著我,“那房子是婚前財產,全款買的,寫的是你的名字。他們沒經過你同意就過戶,這手續肯定有問題。我們找律師問問,一定有辦法。”
聽我爸這麼說,我心裡踏實了點。我媽去廚房給我煮了碗雞蛋麵,我強忍著眼淚吃了幾口。
“薇薇,”我媽坐在我旁邊,摸著我的頭,“彆難過。有爸媽在,天塌不下來。這婚必須離,這種人家,咱不伺候了。”
我點點頭,心裡又酸又暖。還好,我不是一個人。
中午,張磊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我一開始沒接,後來他發微信說“媽知道錯了,想跟你好好談談”,我才回了個電話。
“薇薇,你在哪兒?你回來吧。”張磊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我媽剛才跟我說了,她不該瞞著你……你回來,我們好好商量。”
“商量什麼?”我冷冷地問,“商量怎麼把房子還給我,還是商量怎麼離婚?”
“薇薇,你彆總說離婚行不行?”張磊急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就因為一套房子……”
“這不是一套房子的事。”我打斷他,“這是你們家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張磊,我已經想清楚了,這婚必須離。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趕緊把房子的事處理好,不然我們就法庭見。”
說完,我掛了電話,把他的號碼拉黑了。
下午,我爸陪我去了趟律師事務所。律師聽完情況,說這種情況很常見,隻要能證明過戶時我不知情,也沒簽過字,就有很大把握把房子要回來。他讓我們先去房管局調一下過戶的檔案,看看具體用了什麼手續。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我心裡更有底了。我爸說:“你先找個地方住下來,離他們遠點。彆跟他們硬碰硬,保存好精力打官司。”
我想想也是。跟張磊和婆婆住在一起,隻會更鬨心。我打開租房軟件,開始找房子。
我沒什麼要求,離我公司近點,便宜點,能住就行。很快,我看到一個合適的。在老小區裡,十五平左右的單間,帶個小陽台,月租一千二。我聯係了房東,約好下午四點看房。
房子比我想象的還小。牆皮有點掉,家具就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都舊得很。但勝在乾淨,采光也還行。我沒猶豫,當場跟房東簽了合同,交了三個月房租和一個月押金。
房東是個六十多歲的阿姨,看著挺和善。她給我鑰匙時說:“姑娘,一個人住?有啥需要幫忙的,跟我說。”
我謝了她,心裡有點暖。
從下午五點到晚上八點,我就跑了三趟。第一次是回原來的家拿東西。張磊和婆婆都在,看到我進去收拾行李,婆婆沒罵,但一直摔摔打打,故意弄出很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