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歲後,我重新回到公司上班。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孩子喂奶,七點匆匆趕去上班,晚上六點下班就往家跑,到家還要給孩子洗澡、哄睡,忙到深夜才能歇口氣。這樣連軸轉的日子,讓我累得掉頭發,可隻要看到孩子的笑臉,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但讓我心寒的是,張偉好像一點都沒察覺到我的辛苦。他每天下班回家就往沙發上一坐,要麼玩手機,要麼打遊戲,孩子哭了他都懶得起身。我讓他幫忙給孩子換個尿布,他頭也不抬地說:“你來吧,我不會換。”我說:“不會可以學啊,你是孩子爸爸。”他就不耐煩地說:“我上班一天夠累了,你就不能讓我歇歇?”
婆婆更彆提了。我上班後,她答應幫忙帶孩子,可每天就知道抱著孩子在小區裡聊天,孩子的輔食要麼是白粥,要麼是剩菜。有天我提前下班回家,看到孩子正坐在地上啃餅乾,嘴角糊得都是渣,婆婆坐在旁邊和鄰居嗑瓜子,笑得合不攏嘴。
我走過去把孩子抱起來,說:“媽,怎麼不給孩子做輔食?光吃餅乾怎麼行?”婆婆把瓜子殼一吐:“孩子愛吃這個,再說餅乾也是糧食,餓不著。我帶她一下午累死了,哪有功夫做飯?”我說:“您帶孩子辛苦,可孩子的飯不能將就啊,她正在長身體。”婆婆立刻拉下臉:“你這是什麼意思?嫌我帶不好?要不你彆上班了,自己帶!”
我氣得說不出話,抱著孩子進了廚房。打開冰箱一看,裡麵除了剩菜就是鹹菜,連塊新鮮的肉都沒有。我拿出雞蛋想給孩子蒸個雞蛋羹,婆婆跟進來說:“雞蛋省著點吃,張偉明天早上要吃。”我手裡的雞蛋差點掉地上,說:“孩子也需要營養啊!”她哼了一聲:“一個丫頭片子,吃那麼好乾嘛?”
那天晚上,我跟張偉說這事,希望他能跟婆婆說說,讓她好好給孩子做輔食。可張偉聽完,隻是淡淡地說:“媽年紀大了,能帶孩子就不錯了,你彆要求太高。再說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上班累,她帶孩子也累。”我看著他事不關己的樣子,心一點點冷下去。
更過分的是有一次我加班到深夜。出門前我特意跟婆婆說:“媽,晚上給孩子做點蔬菜泥,熱一下我早上備好的肉泥。”婆婆不耐煩地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可等我十一點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推開臥室門,看到孩子餓得直哭,婆婆已經在自己房間睡熟了,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趕緊去廚房找吃的,結果冰箱裡空空的,早上備好的肉泥還原封不動地放著。我隻好給孩子衝了點奶粉,抱著她在客廳來回走。孩子喝著奶,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服,好像在害怕什麼。我看著她的小臉,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時候張偉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他看到我在哭,皺著眉頭說:“大半夜的哭什麼?孩子怎麼還沒睡?”我說:“孩子餓的!我讓媽給她做輔食,她根本沒做!”張偉打了個哈欠:“多大點事?孩子餓了衝奶粉不就行了?你至於哭嗎?對了,我媽呢?你彆又跟她吵架了。”
“我沒有跟她吵架!”我提高了聲音,“是她根本不管孩子!我加班到現在,你呢?出去喝酒!這個家到底還有沒有你的位置?”張偉被我吼醒了點,不耐煩地說:“我出去喝酒是為了應酬,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以為我願意啊?媽帶孩子一天夠累了,晚上睡沉了怎麼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
“體諒?”我笑了,笑得眼淚更多了,“我體諒你們所有人,誰體諒我?我上班要掙錢,下班要帶孩子,家裡的事你不管,你媽添亂,我到底是你們家的媳婦,還是你們家的保姆?”張偉也火了:“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媽怎麼添亂了?她幫我們帶孩子,你還不知足?我看你就是上班上野了,越來越不懂事!”
他說完就摔門進了書房,留下我一個人抱著孩子在客廳哭。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進來,我抱著孩子坐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這個家,明明是三個人的,可我卻活得像個單親媽媽。張偉的缺位,讓我所有的辛苦都變成了委屈。
從那天起,我和張偉的關係越來越差。我們很少說話,就算說話也會吵架。他覺得我越來越強勢,我覺得他越來越冷漠。婆婆看我們關係不好,不僅不勸,還總在張偉麵前說我的壞話:“你看你媳婦,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對我大呼小叫的,還總挑你毛病。”張偉聽了,對我更冷淡了。
有次孩子半夜發燒,我急得團團轉,讓張偉趕緊起來送孩子去醫院。他翻了個身說:“大半夜的去什麼醫院?吃點退燒藥就好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我摸了摸孩子滾燙的額頭,手都在抖:“孩子燒得厲害,萬一出事怎麼辦?你起來!”他不耐煩地坐起來:“能出什麼事?我小時候發燒都是硬扛過去的,你就是太嬌氣!”
我看著他冷漠的臉,突然覺得陌生又可怕。這就是我嫁的男人?在孩子生病的時候,他想的竟然是自己明天要上班?我沒再跟他廢話,自己抱起孩子就往外跑。剛走到門口,婆婆從房間出來了,說:“這麼晚了去哪?我這裡有退燒藥,吃點就好了。”我說:“孩子燒到39度了,必須去醫院!”她拉住我說:“彆去醫院,醫生都是騙錢的,我給孩子捂出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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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甩開她的手:“您不懂就彆添亂!”抱著孩子衝進了電梯。深夜的街道空蕩蕩的,我攔了半天出租車才攔到一輛。坐在車上,看著懷裡昏昏沉沉的孩子,我眼淚不停地流。那一刻,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我不能倒下,我必須保護好我的孩子。
到了醫院,醫生說孩子是急性扁桃體炎,需要輸液。我抱著孩子在輸液室坐了一夜,看著藥水一點點滴進孩子的血管,心裡又疼又怕。天亮的時候,孩子的燒終於退了,我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一夜沒合眼,渾身都僵了。
回到家,張偉還在睡覺,婆婆在廚房做飯。看到我們回來,婆婆說:“回來了?我就說沒事吧,白跑一趟。”我沒理她,抱著孩子進了臥室。張偉這時候醒了,走進來說:“孩子沒事了吧?我今天請了假,你去睡會兒。”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疲憊,搖了搖頭說:“不用了。”
那天下午,我把孩子哄睡後,坐在客廳裡發呆。看著這個所謂的“家”,我突然覺得很陌生。牆上的照片裡,張偉笑得那麼開心,可現在的他,連孩子生病都漠不關心。婆婆每天想著怎麼控製這個家,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而我,像個孤軍,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裡,拚儘全力保護著我的孩子。
我想起剛結婚的時候,張偉說會一輩子對我好,說我們會一起把家經營好。可現在呢?他成了甩手掌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我。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累垮。我不能再指望他了,也不能再指望婆婆了。想要保護孩子,想要在這個家裡活下去,我隻能靠自己。
我開始默默規劃。我要努力工作,掙更多的錢,這樣就算有一天離開這個家,我也能帶著孩子好好生活。我要學習育兒知識,用科學的方法帶好孩子,不讓她再受委屈。我還要學著強大起來,不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不再輕易妥協。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熟睡的孩子,心裡暗暗發誓:不管有多難,我都要撐下去。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我不再指望張偉能幫我,也不再奢求婆婆能體諒我。從今天起,我就是自己的鎧甲,是孩子的依靠。這場戰爭,我一個人也要打贏。窗外的月光照進來,溫柔地灑在孩子臉上,我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心裡充滿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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