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我被鬨鐘吵醒時，窗外還灰蒙蒙的。老公已經洗漱完在穿外套，我揉著眼睛坐起來：“今天我可能要加班，晚飯不用等我。”他係著領帶回頭：“彆太累了，記得吃晚飯。”我點點頭，心裡卻想著昨晚沒改完的設計稿。
匆匆忙忙趕到公司，剛坐下就被主管叫進辦公室。他指著電腦屏幕上的方案：“客戶覺得這個設計不夠新穎，你今天務必改出來。”我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深吸一口氣：“好的主管，我保證今天完成。”
一整天我都埋在工作裡，午飯隻啃了個麵包。直到傍晚六點，設計稿才終於改完發出去。我靠在椅背上揉著發酸的脖子，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婆婆發來的微信：“今天發工資了吧？晚上回家把工資卡交我保管。”
看到消息的瞬間，我愣住了。手指懸在屏幕上，半天沒回消息。婆婆怎麼知道今天發工資？上個月發工資時我隨口跟老公提過一句，難道是他告訴婆婆的？我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煩躁，好像自己的隱私被人窺探了。
收拾東西下班時，我給老公發微信：“媽知道今天發工資了，讓我把工資卡交她保管。”他很快回過來：“媽也是為我們好，怕你亂花錢，你彆多想。”看到這條消息，我心裡更堵了，他居然覺得這是“為我們好”？
走出公司大樓，晚風吹在身上有點涼。我站在公交站台上，看著來往的車輛，心裡亂成一團麻。結婚前我自己掙錢自己花，從沒人乾涉過。現在不過是結了婚，連支配自己工資的權利都沒有了？嫂子願意把工資交婆婆保管，那是她的事，憑什麼要我也一樣？
坐公交車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該怎麼跟婆婆說。直接拒絕肯定會惹她不高興，可讓我把工資卡交出去，我實在不甘心。那些錢是我加班加點掙來的，要交房租，要買工作需要的材料，還要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怎麼能交給她隨便支配？
快到小區時，我看到婆婆在樓下的花壇邊散步，手裡還牽著鄰居家的小狗。我心裡咯噔一下，該來的躲不掉。我硬著頭皮走過去，她看到我立刻停下腳步，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下班了？工資卡帶來了嗎？”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手緊緊攥著包帶：“媽，我的工資這個月有彆的用處，不能交給您保管。”她立刻拉下臉，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什麼用處？是不是又想買那些沒用的東西？我就知道你存不住錢！”
“不是的媽，”我急忙解釋，“我要交三個月的房租，還要買設計用的素材，這些都是必須花的錢。”她卻根本不聽，提高了音量：“結婚了錢就該歸家裡管！你嫂子結婚後工資卡一直放我這兒，人家從來沒說過一個不字。”
周圍散步的鄰居紛紛看過來，我臉上火辣辣的。拉著婆婆往樓道走：“媽，有話咱們回家說，彆在這兒說。”她甩開我的手：“我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就是不會過日子！年輕人花錢大手大腳，不把錢交給我保管，早晚都得花光！”
正在這時，老公下班回來了。他看到我們站在樓道口爭執，趕緊跑過來：“媽，小雅，這是怎麼了？”婆婆立刻拉著他訴苦：“阿哲你看，我讓她把工資卡交我保管，她就跟我急。你嫂子從不這樣，她就是被你慣壞了！”
老公皺著眉看向我：“小雅，你就聽媽的話吧，把工資卡給媽。她不會亂花的，就是幫我們存著。”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也覺得我該把工資卡交出去？那我的房租和工作材料怎麼辦？你替我交嗎？”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撓撓頭說：“房租我來想辦法，工作材料能省就省點。媽也是好意……”“好意？”我打斷他，聲音忍不住發抖，“她的好意就是乾涉我的工資？就是覺得我不如嫂子會持家？我加班掙錢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
婆婆見我提高了音量，立刻瞪起眼睛：“你這是什麼態度？跟長輩說話就這麼大聲？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結婚沒多久就敢跟我頂嘴了！你嫂子在我麵前從來都是恭恭敬敬的，哪像你……”
“嫂子是嫂子，我是我！”我再也忍不住了，“她願意把工資卡交您保管，那是她的事，我不願意！我的錢我自己會管，不用您操心！”說完我轉身就往樓道裡走，不想再跟他們爭辯。
剛走到樓梯口，婆婆突然追上來拉住我的胳膊：“你今天不交工資卡就彆想進門！我告訴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她的手勁很大，我胳膊被捏得生疼。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媽您彆這樣，有話好好說。”
老公趕緊跑過來把我們拉開：“媽您消消氣，小雅你也少說兩句。”他把我往樓梯上推：“你先上樓，我跟媽好好說說。”我看了婆婆一眼，她正用怨恨的眼神瞪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我噔噔噔跑上樓，打開家門的瞬間，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我靠在門後，聽著樓下婆婆還在大聲數落我，心裡又委屈又憤怒。為什麼結婚後的生活變成了這樣？就因為我不願意像嫂子一樣把工資交給婆婆，就成了“不懂事”“不會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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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公終於回來了。他推開門看到我坐在沙發上掉眼淚，走過來想拉我的手：“小雅，彆生氣了，媽年紀大了，思想比較傳統……”我甩開他的手：“傳統？傳統就是婆婆要管著兒媳的工資卡？那我的工作和生活怎麼辦？”
“我知道你委屈，”他歎了口氣，“但媽也是擔心我們攢不下錢。你看嫂子和哥結婚三年，存了不少錢，媽覺得那是她管錢的功勞。她就是想讓我們也像他們一樣……”“我們為什麼要像他們一樣？”我打斷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憑什麼要按他們的標準活？”
我們倆誰都沒再說話，客廳裡一片沉默。窗外的天色徹底黑了，隻有路燈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我看著茶幾上放著的結婚照，照片上的我們笑得那麼開心，可現在，生活卻被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攪得一團糟。
過了一會兒，老公突然開口：“要不……你每個月交一部分錢給媽？這樣她心裡能舒服點。”我抬頭看他，眼神裡滿是失望：“你就隻會讓我妥協嗎？為什麼你不能跟媽說，讓她彆乾涉我的工資？”
他低下頭，聲音很小：“我媽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氣倔得很，我說了她也不會聽的。為了家裡和睦，你就忍忍吧。”“和睦不是靠忍出來的！”我提高了音量，“是靠互相尊重！她連我支配自己工資的權利都不尊重，這樣的和睦有什麼意義？”
就在這時，門鎖突然轉動，婆婆居然跟了上來。她顯然聽到了我們的對話，進門就指著我罵：“好啊你，不僅不聽話，還攛掇阿哲跟我作對！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今天這工資卡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她一邊說一邊往我身邊衝，伸手就要搶我的包。我下意識地把包抱在懷裡，她撲了個空，氣得直跺腳：“反了你了！結婚前看著挺老實的，怎麼結婚後變成這樣了？早知道這樣，當初說什麼也不讓阿哲娶你！”
老公趕緊攔在我們中間：“媽！您彆激動！有話好好說！”婆婆卻不依不饒，指著我的鼻子罵個不停。那些刻薄的話像針一樣紮在我心上，我看著眼前這個蠻不講理的老人，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媽，我的工資卡不會交給您。這不是不尊重您，是我需要自己支配我的收入。如果您覺得我不如嫂子會持家，那我也沒辦法，但我不會為了討好您，就放棄自己的原則。”
說完這番話，我轉身走進臥室，反手鎖上了門。門外傳來婆婆的哭鬨聲和老公的勸說聲，我靠在門板上，眼淚無聲地滑落。這個晚上，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婚姻裡的委屈，有時候比工作的壓力更讓人難以承受。
躺在床上，我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牆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我摸出手機，打開秘密賬戶的頁麵，看著裡麵少得可憐的餘額，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副業做起來，一定要掙到足夠的錢，再也不用看彆人的臉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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