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剛好利索，公司就出了急事。合作客戶突然說方案有問題，要求三天內修改完，不然就取消合作。領導把這個擔子壓給了我，說隻有我最熟悉項目細節。我隻能硬著頭皮接下，心裡清楚這三天又得連軸轉。
回到家，我把筆記本電腦打開，擺在客廳的茶幾上，準備連夜修改方案。朵朵寫完作業，湊過來想讓我陪她玩積木，我摸了摸她的頭說：“朵朵乖，媽媽有急事要忙，明天再陪你好不好？”
朵朵嘟著嘴點點頭，乖乖回了臥室。我剛打開文檔，婆婆就從她房間走出來，手裡拿著遙控器，“啪”地一聲打開電視，聲音調得特彆大。震耳的戲曲聲瞬間填滿了客廳，我盯著電腦屏幕的眼睛都花了。
“媽，您能把電視聲音調小點兒嗎？我這邊改方案呢，需要安靜。”我耐著性子說。
婆婆假裝沒聽見，坐在沙發上跟著戲曲哼歌，還時不時拍手叫好。電視裡的鑼鼓聲敲得我心煩意亂，根本沒法集中精力看文檔。我深吸一口氣，又說了一遍：“媽，真的麻煩您調小點兒，客戶等著要方案，特彆急。”
“急什麼急？工作再急能有看電視重要？”婆婆終於轉過頭，翻了個白眼，“我辛辛苦苦帶了一天孩子，晚上看點電視放鬆一下怎麼了？你就不能去臥室做？非要占著客廳？”
“臥室燈光不好，而且我需要查資料，客廳網速快。”我解釋道，“就三天，您忍忍，等我改完方案，您怎麼看都行。”
“我忍？憑什麼讓我忍？”婆婆把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摔，“這個家是我的，我愛怎麼看電視就怎麼看！你工作重要，我的休息就不重要？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不想讓我舒坦！”
電視聲音太大，把臥室裡的朵朵都吵醒了。她揉著眼睛走出來，怯怯地說：“奶奶，聲音太大了，我睡不著。”
“睡不著正好，出來陪奶奶看電視。”婆婆一把把朵朵拉到身邊，“讓你媽自己忙她的大項目去，咱們不理她。”
我看著被強行按在沙發上的朵朵，心裡的火氣上來了：“媽！您彆鬨了行不行？朵朵明天還要上學，需要休息！我改方案也是為了掙錢，為了這個家！”
“為了這個家？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婆婆提高了音量，“掙再多錢有什麼用？連家都不顧，連孩子都不管，你算什麼女人！”
就在這時，周明回來了。他一進門就被電視聲震了一下，皺著眉問：“怎麼回事？大晚上開這麼大聲音乾嘛？”
“你回來了正好！”婆婆立刻站起來，拉著周明的胳膊告狀，“你媳婦仗著改方案，不讓我看電視，還說我鬨！你說她是不是反了天了？”
“林薇，怎麼回事？跟媽吵什麼？”周明轉向我，語氣帶著責備。
“我沒有吵，我就是讓她把電視聲音調小點兒，我改方案需要安靜。”我指著電腦屏幕，“客戶明天就要部分內容，我今晚必須改完。”
“改方案可以去臥室啊，媽看了一天孩子，晚上想看會兒電視怎麼了？”周明的話和婆婆如出一轍，“你就不能讓著點媽？非要爭這一會兒？”
我看著周明，心一點點涼下去：“臥室燈光太暗，我眼睛本來就不舒服。而且她是故意開這麼大聲，就是不想讓我好好工作！”
“我怎麼是故意的？”婆婆立刻喊起來，“我開電視的時候怎麼知道你要工作？周明你看她，不僅冤枉我，還咒我！”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周明夾在中間，一臉不耐煩，“林薇，你去臥室改，我給你搬個台燈。媽，您把聲音調小點兒，彆影響孩子睡覺。”
他這個和稀泥的解決辦法，讓我既生氣又無力。我知道再爭下去也沒用，隻能抱著電腦站起來，往臥室走。經過婆婆身邊時，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說“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臥室裡，我把台燈打開，勉強能看清屏幕。可外麵的電視聲還是能傳進來，時不時還有婆婆的笑聲。我戴著耳機，把音量調到最大，才勉強能集中精力。
改到半夜，我實在困得不行，想去客廳倒杯水提提神。剛走出臥室，就看到婆婆在客廳裡來回踱步，手裡拿著抹布擦桌子，故意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看到我出來，她立刻拿起掃帚開始掃地，掃帚摩擦地麵的聲音刺耳得很。
“媽，大半夜的您掃什麼地？”我強壓著怒火問。
“我睡不著，打掃衛生不行嗎？”婆婆頭也不抬，“家裡這麼臟，都是你天天不做家務弄的，我不掃誰掃？難道指望你這個大忙人？”
我沒說話，倒了水就回臥室。剛坐下沒一會兒，婆婆又來敲門，說她渴了，讓我去給她倒杯水。我剛把水端過去，她又說想吃水果，讓我去洗蘋果。等我把蘋果遞到她手裡，她又說太晚了不想吃了。
我知道，她就是故意折騰我，不想讓我好好改方案。心裡的委屈和憤怒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可我隻能忍著。項目不能黃，工作不能丟，我沒有資格跟她硬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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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頂著黑眼圈繼續改方案。婆婆早上起來做飯，故意把鍋碗瓢盆摔得震天響。吃飯的時候，她還不停地給我夾我不愛吃的肥肉，說：“多吃點，不然哪有力氣改你的大方案？”
周明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說，隻是讓我快吃，吃完趕緊去上班。我看著他躲閃的眼神，心裡一片冰涼。這個家，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白天在公司改了一天方案，晚上回到家，婆婆變本加厲。我剛打開電腦，她就說身體不舒服，讓周明給她按肩。周明按了沒一會兒，她又說頭暈，讓我去給她找藥。等我把藥找來，她又說想喝小米粥，讓我現在就去熬。
“媽，現在都九點了，家裡沒有小米了，明天再喝行不行？”我實在忍不住了。
“沒有就去買！我現在就想喝！”婆婆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說，“你去不去？不去就是不孝順，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裡！”
“媽，林薇方案真的很著急，客戶明天就要……”周明想勸，卻被婆婆打斷了。
“方案重要還是我重要？我養你這麼大，現在讓你媳婦去買袋小米都不肯？周明，你是不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婆婆開始哭哭啼啼。
周明立刻軟了下來，拉著我的胳膊說：“林薇，你就去買一趟吧，附近超市還沒關門。媽不舒服，不能惹她生氣。”
“周明！”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明知道她是故意的！我這方案明天就要交，現在去買小米，來回至少半小時，我哪有時間？”
“就半小時而已，耽誤不了什麼。”周明的語氣帶著懇求，“算我求你了，去買一趟吧，不然媽又要鬨了。”
看著周明卑微的樣子，又看看沙發上裝病的婆婆，我突然覺得特彆可笑。我甩開周明的手，拿起錢包就往外走。深夜的冷風一吹，我清醒了很多。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夠了。
買完小米回來，我把袋子往廚房一扔，沒再理客廳裡的人，直接走進臥室關上門。我坐在電腦前，看著屏幕上的方案，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客戶的催促，工作的壓力，婆婆的刁難，老公的縱容，像一座座大山壓在我身上，讓我喘不過氣。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也不知道這樣的堅持到底值不值得。項目危機還沒解決，家裡的鬨劇卻愈演愈烈。這場火上澆油的添亂，快要把我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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