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我在客房給媽按摩腰。媽趴在床上，疼得時不時哼一聲，我手上的勁不敢大，隻能輕輕揉著。剛揉了沒幾分鐘，客廳傳來開門聲，是老公下班回來了。
我趕緊起身走出客房，想跟他說說早上婆婆罵媽的事，也想問問他到底跟婆婆談了什麼。可剛走到客廳，就看見婆婆拉著老公的手，臉上帶著笑：“兒子，你跟你媳婦說了沒？讓她丈母娘趕緊回老家，彆在這兒添亂。”
老公皺著眉，沒說話。他看見我，走過來拉著我的手：“老婆，咱們進房間談談。”我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跟著他進了臥室，他關上門，坐在床邊，低著頭不說話。
“你想說什麼？”我先開口，聲音有點抖。老公抬起頭，眼神躲閃：“老婆，我媽今天跟我哭了一天，說她心裡難受。我想……要不你送媽回老家吧？”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半天：“你說什麼？讓我送我媽回老家？我媽腰還沒好，怎麼回去？回去了誰照顧她？”老公歎了口氣：“我知道媽腰不好，可她在這裡住著，我媽總不高興，咱們也總吵架。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讓媽先回老家，等她腰好了，你再回去看她。”
“不是辦法？”我氣得聲音都高了，“什麼叫不是辦法？是你媽一直欺負我媽！你不想著怎麼讓你媽改，反而讓我媽走？你有沒有良心？”老公皺著眉：“我不是沒良心，我是沒辦法！我夾在中間很難受，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體諒？”我冷笑一聲，眼淚掉了下來，“我體諒你，誰體諒我媽？我媽被你媽罵老廢物，被你媽逼著乾重活，被你媽逼著吃剩飯，你讓我怎麼體諒你？你要是真覺得難，就該去說你媽，不是讓我媽走！”
老公彆過頭，不敢看我：“我跟我媽說了，可她不聽。她年紀大了，我總不能跟她吵吧？老婆，算我求你了，讓媽先回老家。等過陣子，我跟你一起回去看她，行嗎？”
“不行！”我斬釘截鐵地說，“我媽不能走！她腰沒好，回去了沒人照顧，要是出點事怎麼辦？你想過嗎？”老公的臉色沉了下來：“那你想怎麼樣？讓我媽走？這是我媽買的房子，我不能讓她走！”
“這房子是我們倆一起買的！房貸也是一起還的！”我氣得渾身發抖，“你彆總說這是你媽買的！我媽在這裡住，天經地義！你要是非要讓我媽走，那我就跟我媽一起走！這個家，我也不待了！”
老公愣住了，他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他趕緊拉著我的手：“老婆，你彆衝動！我不是要趕你走，我就是想讓媽先回老家，緩和一下矛盾。你彆跟我鬨離婚，行嗎？”
“鬨離婚的不是我，是你！”我推開他的手，“你要是真在乎我，在乎我媽，就不會讓我媽走。你現在讓我媽走，就是不在乎我們！這樣的家，我不待也罷！”
我說完，轉身就往客房走。媽聽見我們吵架，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她看著我，眼睛紅紅的：“閨女，你們彆吵了。我走，我現在就走。我回老家，不在這裡給你們添麻煩了。”
“媽，你彆走！”我抱住媽，眼淚掉得更凶了，“是他要趕我們走，不是我們要走！這個家，我們不待了，我們走！”老公趕緊跑過來，拉住我：“老婆，彆衝動！我不讓媽走了，行嗎？你彆跟我走，彆跟我離婚！”
我看著老公，心裡又氣又疼。他總是這樣，隻有在我要走的時候，才會妥協。可我知道，他不是真心的，他隻是怕我跟他離婚。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
“我已經決定了。”我擦乾眼淚，語氣平靜，“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帶媽走，至於我們，你自己想想吧。”老公還想說什麼，我已經扶著媽開始收拾行李。
媽一邊收拾，一邊掉眼淚：“閨女，都是我不好，讓你跟你老公鬨成這樣。我還是回老家吧，你彆跟他走。”我搖搖頭：“媽，我跟你一起走。這個家，我不想待了。你放心，我會照顧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婆婆聽見我們收拾行李的聲音，走進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怎麼？要走了？早該走了，省得在這兒添亂。我告訴你，就算你走了，我兒子也能再找個好的，比你強一百倍！”
我沒理她，繼續幫媽收拾行李。老公趕緊攔住婆婆：“媽，你彆說話了！”婆婆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卻站在旁邊看著我們，眼神裡滿是不屑。
收拾好行李，我扶著媽，背著包，就往門口走。老公趕緊拉住我：“老婆，彆走！我錯了，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和媽，不讓我媽再欺負你們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我看著老公，心裡特彆矛盾。我跟他結婚三年，有過開心的時候。可現在，他一次次讓我失望，一次次讓我媽受委屈。這樣的機會，我已經給過他很多次了，可他從來沒珍惜過。
“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我輕輕推開他的手，“是你自己沒珍惜。以後，我們各自安好吧。”我說完，扶著媽，打開門，走了出去。
老公站在門口，沒再追過來。婆婆探出頭，喊：“走了就彆回來！我家不歡迎你們！”我沒回頭，扶著媽，慢慢走下樓梯。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路燈亮著，照著我們的影子。媽拉著我的手，小聲說：“閨女，委屈你了。”我搖搖頭，眼淚掉了下來：“媽，不委屈。隻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不委屈。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我們再也不看彆人的臉色了。”
媽點點頭，眼淚也掉了下來。我們倆互相攙扶著，慢慢走在馬路上。我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不知道去哪裡住，不知道以後怎麼生活。可我知道，我必須堅強，必須保護好媽。不管以後有多難，我都會跟媽一起麵對，再也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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