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窗外的天剛蒙蒙亮，客廳裡還沒什麼動靜。我想起昨晚的事，心裡堵得慌，翻了個身，還是決定起來做早飯。
我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打開冰箱，裡麵還有昨天買的麵條和雞蛋。我燒了水，準備煮點清湯麵。剛把麵條放進鍋裡，就聽見客房的門開了。
是婆婆醒了。她穿著一身灰色的睡衣，頭發有點亂，走到廚房門口，站在那裡看著我。我心裡有點不自在，笑著說：“媽，您醒了？我煮了麵條，您一會兒吃一碗吧。”
婆婆沒應聲，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桌子。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說：“曉曉，我昨天跟你說的戶口的事，你想好了嗎？”
我手裡的筷子頓了一下，麵條在鍋裡煮得發了脹。我轉過身，看著婆婆說：“媽，我的戶口在老家挺好的，遷不遷過來，應該不影響拆遷吧？”
婆婆皺了皺眉，說：“怎麼不影響？居委會說了，戶口在老家的人，能多拿補償。你戶口不在這兒，到時候錢少了，你負責啊？”
我心裡有點不舒服，說：“可我的戶口遷過來，也得有地方落啊。我們現在住的是出租屋，戶口落不了這裡。”
婆婆說：“落不了這裡，你不會遷回我老家去？我老家還有老房子，雖然破了點，但能落戶口。”
我愣了一下，沒明白她的意思。我跟張磊結婚，戶口要麼遷到張磊名下，要麼還在我自己老家。遷到婆婆的老房子裡，算怎麼回事？
我還沒說話，婆婆又說：“你趕緊去辦手續，把戶口遷到我老家。這樣一來，拆遷能多拿點錢，對你對我們家都好。”
我看著婆婆，她的眼神很堅定，不像在跟我商量，倒像在命令我。我心裡有點生氣，說：“媽，遷戶口不是小事，得跟我爸媽商量一下。而且，我爸媽肯定不會同意我把戶口遷到您老家去的。”
“商量什麼？”婆婆提高了聲音，“你都嫁給張磊了，就是老張家的人了。你的事，就該聽我們家的安排。跟你爸媽商量，他們還能替你做主啊？”
我咬了咬嘴唇，說：“我爸媽養我這麼大，我做這麼大的決定，肯定得跟他們說一聲。不然，他們該生氣了。”
婆婆哼了一聲，說：“生氣也沒用。你要是不遷戶口，到時候拆遷款少了，你可彆後悔。到時候張磊想買房子，錢不夠，你也彆怨彆人。”
我心裡更委屈了。我們想買房子，我一直都在努力攢錢。每個月的工資，除了生活費，剩下的都存起來了。婆婆現在說這種話，好像我不遷戶口，就是不想讓家裡好一樣。
這時候，張磊從臥室裡出來了。他揉著眼睛，說：“媽，曉曉，你們在說什麼呢？這麼早吵吵嚷嚷的。”
婆婆立刻指著我說：“張磊，你來得正好。我讓曉曉把戶口遷到我老家，她不願意，還說要跟她爸媽商量。你說說她，都嫁給你了，還什麼事都聽她爸媽的，眼裡還有沒有我們老張家？”
張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婆，說：“媽，遷戶口的事，確實得跟曉曉爸媽說一聲。畢竟是大事，不能這麼隨便。”
“隨便？”婆婆瞪了張磊一眼，“這怎麼叫隨便？這是為了咱們家好！拆遷款多拿點，你們以後日子也好過。她倒好，還不樂意了。我看她就是不想為咱們家出力，就想著占便宜！”
我再也忍不住了，說：“媽，您怎麼能這麼說我？我什麼時候想占你們家便宜了？我跟張磊結婚這麼久，我有沒有拿過你們家一分錢？我自己上班掙錢，自己攢錢買房，我哪裡對不起你們家了？”
“你還敢跟我頂嘴？”婆婆拍了一下桌子，“我是你長輩，我說你兩句怎麼了？你一個外地媳婦，嫁到我們家，就該守我們家的規矩。現在讓你遷個戶口，你還推三阻四的，你想乾什麼？”
張磊趕緊拉著我，說：“曉曉，你彆跟媽吵。媽也是為了咱們好，你彆激動。”
我甩開張磊的手，說：“為了我們好？她這是為了她自己好吧！她就是怕我分拆遷款，才讓我遷戶口的！”
“你胡說什麼！”婆婆站起來，指著我，“我什麼時候怕你分拆遷款了？那拆遷款本來就是我們老張家的，跟你沒關係！你遷戶口，就是為了多拿點補償，你彆往歪了想！”
我看著婆婆，她的臉因為生氣而漲得通紅。我心裡又委屈又生氣，眼淚差點掉下來。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這戶口我不遷。要遷，你們自己遷。”
說完，我轉身走進臥室，關上了門。我靠在門後，聽見婆婆在外麵跟張磊吵：“你看看她！你看看她這態度！我看她就是不想好好跟你過日子！你要是不管管她，以後咱們家就彆想安寧了！”
張磊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他敲臥室的門：“曉曉，你開門，咱們好好聊聊。”
我沒理他，走到床邊坐下。我想起結婚前，張磊跟我說，他會永遠站在我這邊，會保護我。可現在呢？每次我跟婆婆吵架，他都隻會讓我忍，讓我讓著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