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臥室裡待了一會兒,心裡還是堵得慌。一想到那些臘味是我媽熬了好幾個通宵做的,就這麼被婆婆扔了,我就覺得特彆對不起我媽。
我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下看。樓下的垃圾桶就在綠化帶旁邊,是那種綠色的大垃圾桶,平時物業會在早上六點左右來清運垃圾。現在才早上八點多,不知道垃圾有沒有被運走。
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我去垃圾桶裡找找,說不定能把臘味找回來!
這個念頭一出來,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我趕緊換了件舊衣服,又找了副手套和一個塑料袋,悄悄打開臥室門。
客廳裡靜悄悄的,婆婆應該還在沙發上坐著,老公可能去書房打電話了。我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換了鞋,儘量不發出聲音,然後輕輕帶上門。
下了樓,我快步往垃圾桶那邊走。心裡又緊張又期待,緊張的是怕被鄰居看見,期待的是能把臘味找回來。
走到垃圾桶旁邊,我先往四周看了看。晨練的鄰居大多已經回家了,路上沒什麼人。我鬆了口氣,戴上手套,伸手去翻垃圾桶。
垃圾桶裡又臟又臭,全是剩飯剩菜和各種垃圾。我的手碰到黏糊糊的東西,心裡一陣惡心,差點吐出來。可一想到我媽的心意,我還是咬著牙繼續翻。
我把垃圾桶裡的垃圾一點點往外扒,眼睛緊緊盯著裡麵的東西,生怕錯過臘味的影子。塑料袋被我翻破了好幾個,手上也沾滿了臟東西,可我一點都不在乎。
翻了大概十幾分鐘,我的額頭都冒出了汗,可還是沒找到臘味。垃圾桶裡的垃圾基本都被我翻遍了,除了一些碎紙和爛菜葉,什麼都沒有。
難道垃圾已經被清運走了?我心裡一沉,趕緊抬頭看了看垃圾桶旁邊的地麵。地麵很乾淨,沒有散落的垃圾,應該是物業已經來清過了。
我站在垃圾桶旁邊,看著滿手的臟東西,心裡一陣絕望。那些臘味,我媽辛辛苦苦做的臘味,就這麼被運走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我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我想起我媽打電話時說的話,她說:“臘味我都給你裝好了,臘腸裡放了你愛吃的花椒,臘排骨我選的都是帶脆骨的,你婆婆肯定喜歡。”
那時候我還笑著跟我媽說:“您放心,我肯定讓她嘗嘗,到時候我跟您說她誇您手藝好。”
可現在,臘味被扔了,我怎麼跟我媽說?我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特彆傷心。
“姑娘,你怎麼了?”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身邊響起。
我抬起頭,看見是住在隔壁單元的張阿姨。她手裡提著菜籃子,應該是剛從菜市場回來。
我趕緊擦了擦眼淚,站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張阿姨,我沒事,就是……就是找東西。”
張阿姨看了看我手上的臟手套,又看了看旁邊的垃圾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歎了口氣,說:“是不是家裡的東西被扔了?我剛才路過你家樓下,好像聽見你家裡在吵架。”
我點了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是我媽寄來的臘味,我婆婆……我婆婆把它扔了。我想找回來,可垃圾已經被運走了。”
張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姑娘,彆難過了。扔了就扔了,彆跟你婆婆置氣。老年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想問題跟咱們不一樣,你多擔待點。”
我知道張阿姨是好意,可我心裡的委屈怎麼也忍不住:“張阿姨,那是我媽熬了好幾個晚上做的,她千裡迢迢寄過來,還特意給我婆婆留了臘排骨。我婆婆一聲不吭就扔了,還說我媽的臘味不乾淨,說我媽是鄉下老太太,您說我能不生氣嗎?”
張阿姨皺了皺眉,說:“你婆婆這事做得確實不對。再怎麼不喜歡,也不能扔彆人的心意啊,還說那些傷人的話。不過你也彆太往心裡去,跟你老公好好說說,讓他勸勸你婆婆,彆讓矛盾鬨大了。”
我點了點頭,說:“謝謝您,張阿姨。我知道了。”
張阿姨又安慰了我幾句,才提著菜籃子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
我走到旁邊的水龍頭下,把手上的臟東西洗乾淨,又把用過的手套和塑料袋扔進垃圾桶。然後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氣,往家走。
走到單元門口,我看見老公站在那裡。他看見我,趕緊走過來,一臉擔心地說:“你去哪了?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媽說你出門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我看著老公,心裡的委屈又湧了上來:“我去垃圾桶找臘味了,可垃圾已經被運走了,找不回來了。”
老公皺了皺眉,拉著我的手說:“傻不傻啊?那種地方多臟啊,你怎麼能去翻垃圾桶?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彆傷了自己的身體。”
我看著老公關心的眼神,心裡稍微暖了一點。我沒說話,跟著他一起往樓上走。
回到家,婆婆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看見我回來,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又把目光移回了電視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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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理她,徑直走進臥室。我換了件乾淨的衣服,然後坐在床上,拿出手機。我想給我媽打電話,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對著手機屏幕,手指在撥號鍵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把手機放下了。我不能跟我媽說臘味被扔了,我怕她傷心。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想跟婆婆繼續冷戰,可我也沒辦法原諒她做的事。
老公走進臥室,坐在我旁邊,說:“彆躺著了,起來吃點東西吧。媽已經做好飯了,有你愛吃的西紅柿炒雞蛋。”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餓。”
老公歎了口氣,說:“就算不餓,也吃一點吧。你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看著老公,心裡有點不忍。他夾在中間已經夠難了,我不能再讓他擔心我的身體。
我慢慢坐起來,說:“好,我去吃一點。”
走出臥室,飯已經擺在餐桌上了。西紅柿炒雞蛋、炒青菜,還有一碗小米粥。都是我平時愛吃的菜,應該是老公讓婆婆做的。
我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婆婆沒過來吃飯,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老公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我麵前,說:“快吃吧,粥還是熱的。”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西紅柿炒雞蛋。雞蛋很嫩,西紅柿也炒出了汁,味道很好。可我吃在嘴裡,卻沒什麼味道。
我慢慢吃著飯,心裡一直在想,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解決。我不能一直忍下去,可也不想讓這個家散了。
吃完飯後,我收拾碗筷走進廚房。老公跟了進來,說:“彆想太多了,先好好上班。晚上我再跟媽好好談談,讓她跟你道歉,行不行?”
我點了點頭,說:“好。”
可我心裡清楚,婆婆那麼強硬的性格,想要她道歉,恐怕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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