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建軍家回來的第二天，我一直待在房間裡沒出門。我媽看我情緒不對，坐在我床邊問我怎麼了。我把王桂蘭說的話全告訴了她，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媽歎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說：“曉曉，媽知道你委屈。可是結婚不是小事，得雙方都願意才行。你要是真喜歡建軍，咱們再想想辦法。要是覺得實在難，也彆勉強自己。”
我搖搖頭說：“媽，我跟建軍處了兩年，他平時對我挺好的。就是他媽媽太強勢了，我怕以後跟她處不好。”我媽說：“過日子是跟建軍過，不是跟他媽媽過。隻要建軍心裡有你，以後慢慢磨合，總會好的。”
我想了想，覺得我媽說的有道理。下午的時候，建軍給我發微信，說他跟他媽媽談了一晚上，他媽媽態度軟了一點，讓我們周末再去他家一趟，好好聊聊彩禮和嫁妝的事。我看到消息，心裡又有了點希望，趕緊回他說“好”。
周末很快就到了。這次我沒買太多東西，就帶了一籃水果。建軍還是開著他的舊電動車來接我，路上他一個勁跟我說，讓我到了他家彆跟他媽媽吵架，有話好好說。我點頭說知道了，心裡卻還是有點緊張。
到了建軍家，王桂蘭沒像上次那樣冷著臉，但也沒笑。她指了指沙發讓我們坐，然後從廚房端了兩杯白開水出來，放在我們麵前的茶幾上。
我剛端起杯子想喝一口，王桂蘭就開口了：“曉曉，上次的事，我也想了想。你們年輕人喜歡，我也不能太攔著。但是結婚該有的規矩不能少，彩禮和嫁妝得說清楚。”
我放下杯子，說：“阿姨，您說吧，您想怎麼安排。”王桂蘭說：“彩禮嘛，我們家條件也一般，就給兩萬塊。這兩萬塊，還是我跟你叔叔攢了大半年才攢下來的。”
我聽了有點驚訝，我們這邊彩禮最少也得五萬，兩萬確實太少了。但我沒說什麼，想聽聽她後麵怎麼說。
王桂蘭接著說：“彩禮我們給兩萬，你們家的嫁妝得給十萬塊，還得買一輛十五萬以上的車。這車得寫我兒子的名字，以後他上班方便。”
我這下徹底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我媽之前跟我說，嫁妝最多能給五萬，十萬根本拿不出來，更彆說還要買十五萬的車了。
我小聲說：“阿姨，十萬塊嫁妝加一輛車，我們家真的拿不出這麼多。我爸媽都是工人，工資不高，還要攢錢養老。您能不能少一點？”
王桂蘭一下子就火了，拍著茶幾說：“少一點？你怎麼不想想，我兒子娶你，以後要養你一輩子，你家出這麼點東西還嫌多？我告訴你，這十萬嫁妝和車，少一分都不行！”
茶幾上的杯子被她拍得晃了晃，水都灑出來了一點。建軍趕緊遞紙巾給她，說：“媽，您彆生氣，有話慢慢說。曉曉家確實有困難，咱們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王桂蘭甩開建軍的手，說：“商量什麼？沒得商量！她要是拿不出這些，就彆想嫁過來！我看她就是不想真心跟你過，不然怎麼會舍不得出錢？”
我聽了特彆委屈，說：“阿姨，我不是舍不得出錢，是我們家真的沒這麼多錢。我媽說了，最多能給五萬嫁妝，車的話，我們家現在也買不起。要不，以後我和建軍自己攢錢買車？”
王桂蘭冷笑一聲，說：“五萬？你打發要飯的呢？我兒子一個月工資都六千多，五萬塊夠乾什麼的？還有車，結婚連車都沒有，傳出去彆人還以為我們家多窮呢！”
我忍不住反駁：“阿姨，結婚是看兩個人合不合適，不是看有沒有車有沒有錢。我和建軍以後會努力工作，慢慢什麼都會有的。”
“努力工作？”王桂蘭站起來，走到我麵前，指著我說，“你一個女人，努力工作能掙多少錢？還不是得靠我兒子養？我告訴你，今天這條件，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你就跟我兒子分手！”
我也站起來，說：“阿姨，您這不是商量，是逼我。就算我答應了，我爸媽也拿不出這麼多錢。您要是一直這樣，那我和建軍可能真的沒辦法在一起了。”
“沒辦法在一起正好！”王桂蘭說，“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要不是我兒子攔著，我上次就跟你說清楚了。你家條件差，人又強，根本配不上我兒子！”
建軍趕緊拉著我和王桂蘭，說：“媽，曉曉，你們彆吵了。有話好好說，彆動不動就說分手。”然後他轉向我，說：“曉曉，你再跟你爸媽說說，能不能多湊點錢？我媽這邊，我再好好勸勸她。”
我看著建軍，心裡特彆失望。他明明知道我家的情況，卻還是讓我跟我爸媽要錢。我搖搖頭說：“建軍，我爸媽真的拿不出更多錢了。他們養我這麼大，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能再逼他們。”
王桂蘭聽了，說：“你不能逼他們？那你就逼我兒子？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完！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不讓你再跟我兒子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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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王桂蘭就去拉建軍，讓他跟我走。建軍不肯，說：“媽，您彆這樣。曉曉是我女朋友，我不能這麼對她。”
王桂蘭見拉不動建軍，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邊哭邊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養個兒子一點都不孝順，胳膊肘往外拐！娶個媳婦還要讓我受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建軍的爸爸從外麵回來了，看到王桂蘭坐在地上哭，趕緊問怎麼了。王桂蘭指著我說：“你問她！她不肯出十萬嫁妝，還不肯買車，還跟我吵架，想讓我兒子跟我對著乾！”
建軍的爸爸皺著眉頭，看著我說：“曉曉，彩禮和嫁妝的事，確實得商量著來。你阿姨脾氣急，說話不好聽，你彆往心裡去。要不，你們再各讓一步？”
我點點頭說：“叔叔，我能讓的都讓了。我們家最多出五萬嫁妝，彩禮的話，我也沒要求太多，隻要意思一下就行。車的話，真的買不起，以後我和建軍自己攢錢買。”
王桂蘭從地上站起來，說：“五萬不行！最少也得八萬！車必須買，不然這婚就彆結！”我咬著嘴唇，沒說話。八萬我家還是拿不出，更彆說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