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孩子坐在臥室的床邊，耳朵裡全是門外的聲音。婆婆在跟小叔子抱怨我不懂事，小叔子時不時附和兩句，張偉偶爾歎口氣，卻沒一句幫我說話。孩子在我懷裡慢慢不哭了，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服，小腦袋靠在我胸口，呼吸輕輕的。我摸著他的頭發，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又悶又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的聲音小了。應該是小叔子走了。我輕輕把孩子放在小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然後站起身，走到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門。
客廳裡，婆婆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胡亂按著電視，臉色很難看。張偉坐在她旁邊，低著頭，手裡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走到他們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看著張偉，語氣很平靜：“張偉，我們分開住吧。”
張偉抬起頭，愣了一下，好像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分開住。”我重複了一遍，聲音沒提高，卻很堅定，“我帶著孩子搬出去，或者你跟你媽住，我們各過各的。”
婆婆一聽，手裡的遙控器“啪”地掉在沙發上，她猛地站起來，指著我：“你說什麼？你要搬出去？你想趕我走是不是？”
“我不是想趕您走。”我看著婆婆，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我隻是覺得，我們住在一起矛盾太多，分開住對大家都好。這樣，我們也不用天天吵架，孩子也不用跟著受驚嚇。”
“矛盾多？我看是你故意找事！”婆婆的聲音提高了很多，“你就是嫌我礙事，想把我趕走，然後跟張偉離婚，卷錢回娘家！我告訴你，沒門！這個家有我在一天，你就彆想搬出去！”
“我沒有想離婚，也沒有想卷錢回娘家。”我看著婆婆，心裡的火氣又上來了，“我隻是想過平靜的生活，不想再天天跟您吵架，不想再被鄰居們誤會。分開住，對我們都好。”
“對我們都好？我看是對你好！”婆婆走到我麵前，雙手叉腰，“你搬出去了，就不用跟你娘家借錢幫小明了，就不用聽我的話了，你當然覺得好！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你想搬出去，除非我死了！”
張偉這時候也站了起來，拉了拉婆婆的胳膊：“媽，您彆激動，有話好好說。”然後他轉頭看著我，皺著眉：“小敏，你彆鬨了行不行？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出去？我們住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嗎？”
“挺好的？”我看著張偉，眼淚差點掉下來，“你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們天天吵架，你媽到處跟鄰居說我的壞話，鄰居們都誤會我，孩子天天受驚嚇，你覺得這樣挺好的？”
張偉被我問得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這些都是小事，忍忍就過去了。我們要是搬出去，彆人會怎麼說？會說我不孝，說我把我媽一個人扔在家裡。小敏，你能不能為我想想，彆這麼衝動？”
“為你想想？”我冷笑一聲，“我為你想的時候，你為我想過嗎？你媽逼我跟我娘家借錢，我不同意，她就到處毀我名聲，你不管；我被鄰居誤會，你不幫我解釋，反而怪我不懂忍讓；現在我想分開住，過平靜的生活，你還是怪我衝動，怪我不為你想。張偉，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我……”張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婆婆看著張偉說不出話，又對著我喊：“你算什麼？你算我們家的媳婦！做媳婦的，就該聽婆婆的話，就該跟婆婆住在一起！你想搬出去，就是不孝！就是不想跟張偉好好過日子！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搬出去，我就去你公司鬨，讓你在公司也待不下去！”
我看著婆婆，心裡徹底絕望了。她居然想用這種方式威脅我。我再也不想跟她爭辯，站起身，徑直走進了臥室，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靠在門後，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想分開住，過平靜的生活，可婆婆不同意，還威脅我。張偉也不幫我，隻想著他自己的名聲。我感覺自己像被困在一個籠子裡，怎麼也逃不出去。
過了一會兒，臥室門被敲響了。“小敏，你開門，我們好好聊聊。”是張偉的聲音。
我沒理他，也沒開門。我不想再跟他聊了，聊再多也沒用。他永遠都不會站在我這邊，永遠都隻會讓我忍讓。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然後傳來張偉的歎氣聲。過了一會兒，腳步聲漸漸遠了。我知道，他應該是回書房了。
我走到床邊，看著熟睡的孩子，心裡默默想：寶寶，對不起，媽媽沒能給你一個平靜的家。媽媽一定會想辦法，讓我們過上平靜的生活，不會再讓你受驚嚇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腦子裡全是婆婆的威脅和張偉的退讓。我知道，分開住的事不會這麼容易。婆婆肯定會想儘辦法阻止我，張偉也不會支持我。可我不想再忍了，我想為自己和孩子爭取一次，過平靜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時候，張偉已經上班去了。婆婆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沒跟我說話。我沒理她，徑直走進廚房，給孩子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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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我送孩子去幼兒園。走在小區裡，我還是低著頭，怕碰到鄰居。可還是碰到了張姨。張姨看著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跟我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她肯定也聽說了我想搬出去的事，也在誤會我。
送完孩子，我去了公司。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根本沒辦法集中精力工作。我一直在想，怎麼才能順利搬出去，怎麼才能擺脫婆婆的糾纏。
下午下班，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中介公司。我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想儘快搬出去。中介給我推薦了幾個小區，我看了看戶型圖和價格，選了一個離孩子幼兒園近、價格也合適的兩居室。我跟中介約好，明天去看房。
走出中介公司，我心裡稍微鬆了口氣。我知道，搬出去會很難，但我會努力。為了我自己，也為了孩子。
回到家，婆婆正在廚房做飯。張偉還沒回來。我沒跟婆婆說話，徑直走進了孩子的臥室。我拿出手機，看著中介發來的房源信息，心裡充滿了期待。我期待著搬出去後的生活，期待著平靜的日子。
過了一會兒，張偉回來了。他走進孩子的臥室，看見我在看房源信息，愣了一下：“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房子。”我抬起頭，看著他，語氣很平靜，“我明天去看房，找到了合適的，就搬出去。”
張偉的臉色變了，他走過來，想搶我的手機：“你真的要搬出去？小敏，你彆鬨了，我們好好過日子行不行？你要是搬出去，彆人會怎麼說我們？”
“我沒有鬨。”我把手機收起來，看著他，“我隻是想過平靜的生活。張偉，我已經決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搬出去。”
張偉看著我，沉默了很久，然後歎了口氣：“你真的這麼狠心？不管我，也不管這個家了？”
“我不是狠心。”我看著張偉，眼淚差點掉下來，“是這個家讓我太失望了。我努力為這個家付出，可你們卻從來不為我著想。我搬出去，不是不管你，也不是不管這個家，我隻是想給自己和孩子一個平靜的生活。”
張偉沒再說話，轉身走出了臥室。我知道，他還是不理解我，還是不同意我搬出去。可我已經決定了，不會再改變。
那天晚上，婆婆沒跟我吵架，也沒跟我說話。飯桌上的氣氛很壓抑。我知道，她肯定在想辦法阻止我搬出去。可我不會再怕了，我會堅持自己的決定，為自己和孩子爭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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