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遲來的、無法靠近的孤寂,比任何傷痛都更讓她心碎。
容燼的身體在聽到她描述時,明顯僵硬了一瞬。他低頭看著懷裡哭得渾身顫抖的蘇棠,琥珀色的豎瞳深處,翻湧起複雜難言的情緒。
那被漫長歲月塵封的、關於那一世的記憶,隨著她的描述,清晰地浮現出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蘇棠以為他不會回答。
最終,他長長地、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將她更緊地按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發頂,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帶著歲月的滄桑感:
“是。是真的。”
“那一世,是三百年前。就在我遇到靜一那個瘋老道,被他坑進109局的前幾年。”
“我沉睡了很久……醒來後,感應到你的靈魂波動在這一世出現,便立刻尋來。”容燼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講述彆人的故事。
“我找到你時……你已是垂暮之年。在一個江南小鎮,守著一個小小的豆腐坊,有相伴一生的丈夫,有孝順的兒子兒媳,還有一個剛會走路、胖乎乎的小孫女。”
蘇棠在他懷裡安靜下來,淚水無聲地浸濕了他的衣襟。
“我遠遠地看著……看著你在晨曦中磨豆子,看著你在午後抱著小孫女在門口曬太陽,看著你在傍晚和你的丈夫絮叨著家常……”容燼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澀然。
“你的生活很平靜,很……圓滿。雖然清貧,但每一道皺紋裡都透著滿足和安寧。”
“我……”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
“我不知道該如何出現。告訴你我是誰?告訴你我們糾纏了幾世的宿命?告訴你……你的丈夫、你的兒孫,都隻是你這漫長生命裡短暫的一程?”
“那太殘忍了。”容燼的聲音很輕,卻重若千鈞。
“對你,對他們,都太殘忍。我見過你前幾世……也曾掙紮,也曾痛苦,也曾因我的出現而打破平靜,最終……結局並不美好。”
“所以……你選擇了離開?”蘇棠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
“嗯。”容燼應了一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長發。
“我甚至沒有真正靠近你。隻是在離開前,在你的豆腐攤前……故意‘遺忘’了一個箱子。那箱子裡,放了一些……能溫養身體、延年益壽的普通靈藥,還有一些……想送給你的小東西。”
蘇棠想起了夢中那個沉重的樟木箱子。
原來……那不是他的遺忘,是他沉默的告彆與……最後的饋贈。
“你追了上來,把箱子還給了我。”容燼的聲音裡終於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近乎自嘲的笑意。
“你說,‘年輕人,你的東西忘記了。’……然後,你轉身回了你的家。我抱著那個箱子……站了很久。”
他不再說話,隻是更緊地抱著蘇棠,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那夢境中遲來的孤寂,此刻仿佛穿透了時空,縈繞在兩人之間。
蘇棠的心被巨大的酸楚和憐惜填滿。
她終於明白了他那份深入骨髓的占有欲和恐慌從何而來。
他不是沒有找到過她,而是找到時,她已屬於彆人,擁有了他無法給予、也不忍打破的平凡幸福。
他隻能像一個局外人,默默地看著,然後帶著滿身的孤寂離開。
這種“錯過”,比從未相遇更令人心碎。
它像一根刺,深深紮在容燼漫長的生命裡,提醒著他輪回的無常和擁有的不易。
所以今生,當他終於再次找到她,在她還年輕、命運尚未完全落定之時,他才如此不顧一切,如此霸道地要將她鎖在身邊,不允許任何一絲可能錯過的風險。
“容燼……”蘇棠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主動吻上他緊抿的薄唇,帶著鹹澀的淚水和滿腔的心疼。
“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找得那麼辛苦……”
這個吻,不再是情欲的撩撥,而是穿透輪回的心疼與遲來的慰藉。
容燼的身體猛地一震,隨即反客為主,深深地回吻她。
這個吻帶著前所未有的激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他像是溺水之人終於抓住了浮木,又像是跋涉了千萬年的旅人,終於抵達了溫暖的歸處。
良久,唇分。
容燼抵著她的額頭,琥珀色的眼眸深深望進她清澈的眼底,聲音沙啞而鄭重:
“蘇棠,這一世……你是我的。”
“無論前路是荊棘還是深淵,無論是人是鬼是神是魔……都休想再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錯過一次……已是極限。絕無……第二次。”
他的話語霸道依舊,卻不再讓蘇棠感到窒息,反而像是最堅固的誓言,將她那顆因夢境而悲傷彷徨的心,穩穩地安放。
她用力回抱住他,將臉埋在他頸窩,汲取著那令人安心的氣息,悶悶地、卻無比堅定地回答:
“嗯。不走了。這一世……賴定你了。”
窗外的月光溫柔地灑落,將相擁的身影拉長。
前世錯過的遺憾與孤寂,在今夜被這個遲來的擁抱和誓言悄然撫慰。
輪回的齒輪依舊轉動,但這一次,他們十指緊扣,決定不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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