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權力與陰謀交織的王都,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新了幾分。哪吒一行人並未選擇耗費巨大的遠程魔法傳送陣——那東西雖然便捷,但啟動時的空間波動太過顯眼,哪吒不喜歡那種被無數人暗中標記的感覺。他們選擇了相對傳統,卻也更加自由的方式——乘坐馬車,一路向北。
王室配備的馬車寬敞而堅固,拉車的四匹駿馬神駿非凡,蹄聲清脆,在通往北境的官道上疾馳。車身上那嶄新的帝國伯爵雄獅徽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使得沿途所過的城鎮關卡,無不對他們恭敬放行,甚至常有地方官員聞訊趕來,在路邊設下簡單的酒水點心,試圖在這位新晉的實權伯爵麵前混個臉熟。
對於這些應酬,哪吒一概不理,全都交給了心思活絡的傑克去應付。傑克這小子,實力或許不算頂尖,但察言觀色、與人周旋的本事倒是一流,幾句漂亮話既能打發走那些地方官,又不至於過分得罪人,將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納爾森和二郎輪流擔任車夫,一個憨厚穩重,一個沉默冰冷,倒是絕配。小薇和雷克斯則安靜地待在車廂內。小薇細心地整理著行李,照顧著眾人的起居;雷克斯則抓緊一切時間,按照納爾森傳授的粗淺鬥氣法門和基礎劍術,刻苦修煉著,汗水幾乎從未乾過。
哪吒大部分時間都在閉目調息,神識沉入體內,觀摩著混沌青蓮那緩緩搖曳的玄妙姿態,體悟著三昧真火與自身靈炁的融合變化。偶爾,他也會拿出法聖阿爾弗雷德贈與的那枚權限令牌,將一縷神識探入其中,瀏覽那浩瀚如煙的藏書虛影。雖然隻是遠程連接,無法觸及實體孤本,但其中蘊含的許多關於此界能量體係、古代曆史、乃至一些被教廷刻意掩蓋的秘聞,依舊讓他大開眼界,對這個世界的力量認知更加深刻。
“嘿,這老小子藏書倒是有點東西。”悟空的聲音偶爾會響起,帶著幾分品評,“雖然比不得俺老孫當年偷看的玉帝老兒和太上老倌兒的藏書,但在此界,也算難得了。尤其是關於上古之戰和某些異界能量描述的隻言片語,倒是印證了俺的一些猜測……”
旅途並非一帆風順。離開王都勢力核心區域後,進入相對偏遠的地帶,治安便肉眼可見地差了起來。短短數日,他們便遭遇了三波不知死活的盜匪攔路搶劫。這些烏合之眾,甚至不需要哪吒或者二郎出手,納爾森一人一盾,如同磐石般往路中央一站,那身經百戰磨礪出的凶悍氣息,以及大地騎士巔峰經過哪吒指點和他自身苦修,已隱隱觸摸到天空騎士門檻)的鬥氣爆發開來,就足以將那些最多隻有低階戰士水平的盜匪嚇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
也有那麼一兩夥不開眼的,仗著人多勢眾,或者隊伍裡有一兩個低階魔法師,試圖強行衝擊。結果,納爾森甚至沒來得及活動開筋骨,車廂內隻是飛出一顆不起眼的小火球,便精準地將對方魔法師的法杖炸成碎片,順帶將為首的幾個頭目炸得灰頭土臉,哭爹喊娘。自那之後,他們的車隊仿佛被標注了“極度危險”的標簽,再沒有盜匪敢來觸黴頭。
這一日,官道旁的景色逐漸變得熟悉起來。遠方的地平線上,隱約出現了一座城市的輪廓,在午後的陽光下,閃爍著如同藍色水晶般溫潤的光澤。
藍晶城,到了。
“隊長,前麵就是藍晶城了!”納爾森一邊操控著韁繩,一邊甕聲甕氣地喊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回到熟悉地方的放鬆。
傑克也從車廂裡探出頭,看著那座越來越近的城市,嘖嘖道:“說起來,咱們離開藍晶城也沒多久,感覺卻像過了好幾年似的。也不知道龍焰家族現在怎麼樣了?福伯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吧?”
小薇也露出了期待的神色,這裡畢竟是她和哪吒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連一直沉默修煉的雷克斯,也忍不住好奇地望向那座看起來比邊境村落繁華無數倍的城市。
哪吒睜開眼,目光平靜地投向藍晶城。對他而言,這座城市的意義更多是這具身體原主的羈絆,以及他初臨此界的起點。不過,福伯那份毫無保留的忠誠與關愛,他還是記在心裡的。
馬車駛近城門,城門口排隊等待入城的人群和衛兵,遠遠看到那輛裝飾華貴、帶有帝國伯爵徽記的馬車,以及車夫位置上氣息彪悍的納爾森和旁邊抱臂而坐、獨眼冰冷的二郎,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
“是貴族老爺!”
“快讓開!快讓開!”
“我的天,那是……帝國伯爵的徽記!我們藍晶城什麼時候來了這樣的大人物?”
守城的衛兵隊長更是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衣甲,小跑著迎了上來,正要例行詢問,目光掃過車身上的徽記,臉色瞬間變得肅穆而恭敬,連忙揮手讓手下驅散人群,清出通道,然後躬身行禮:“尊貴的伯爵大人,歡迎蒞臨藍晶城!不知大人駕臨,有何……”
他的話還沒說完,目光無意中掃過了從車廂窗口探出半張臉的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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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兵隊長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瞬間瞪得如同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臉上的表情仿佛見了鬼一樣,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那……那吒……三……三少爺?!!”他失聲驚呼,聲音都變了調。
不怪他如此失態。當初哪吒離開藍晶城前往王都時,雖然已在家族內嶄露頭角,擊敗了凱斯,但在外人看來,最多也隻是一個天賦不錯的家族子弟。這才過去多久?半年?一年?當初那個不起眼的“三少爺”,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帝國伯爵?!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周圍的民眾和士兵聽到衛兵隊長的驚呼,先是一愣,隨即也認出了哪吒那張雖然成熟了些許,但輪廓依舊熟悉的臉龐。刹那間,城門口如同炸開了鍋一般,驚呼聲、議論聲震耳欲聾!
“天呐!真的是龍焰家族的那吒三少爺!”
“帝國伯爵?!我沒聽錯吧?國王陛下親自冊封的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