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馬營長時,周辰劈頭就問:“你們是怎麼做到全殲敵軍的?
他手下這兩個營在平原伏擊國民黨軍6000多人,取勝倒是不出所料,但全殲——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隨後,馬營長的回答讓周辰大開眼界。
“其實地雷戰術的精髓不在於殺敵,而在於控敵。”馬營長解釋道。
用雷區布下口袋陣困敵不難,難的是如何讓數千敵軍自投羅網——行軍隊列拉得太長,雷區根本覆蓋不全;即便有足夠地雷,也沒有時間進行布設。關鍵是要讓敵軍主動收縮陣型。
這時就不得不提偵察排的那位副班長,他不僅摸清了敵軍的火力配置和兵力部署,還繪製了周邊道路的簡易地圖。
正是這份情報,讓馬營長下定決心采取迂回包抄戰術,硬生生把散開的敵軍趕進了死亡口袋。
他將全部的迫擊炮和炮手集中給二營,讓一營在前方埋設地雷,二營走小路繞到敵方的後麵。g34輕機槍一輪長點射,就把在場拿槍的敵人清理掉了一半,隨後迅速端掉了敵人的後勤輜重和炮兵。
與此同時幾十門迫擊炮向著敵人的行軍隊列開火,猝不及防之下,敵軍被炸的是人仰馬翻。
等炮火向前延伸,他們才剛剛鬆了口氣,一群端著毛瑟98k步槍和p28衝鋒槍的士兵就已經近在眼前。
這群國民黨軍可沒見過這麼高水平的步炮協同戰術,腦瓜子還嗡嗡的,就要迎接敵人的衝鋒,心態一下子就崩了。
然後,這群國民黨軍就像是趕鴨子一般,被二營的戰士們趕進了口袋陣之中。
當敵人發現三麵都是地雷,後方的敵人又在逼進,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絕望之下紛紛舉手投降。
周辰聽完戰術講解,先是驚歎其構思之精妙,繼而暗自推演,卻發現有太多指揮上的細節難以琢磨透,這才驚覺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營長是個高人。
他不由側目望向身旁的王團長——這位比馬營長更年輕卻位居其上的指揮官,莫非戰術造詣更加深不可測?
嗯!以後看人不要輕易下結論。
“老馬,你不是不喜歡冒險嗎?這次怎麼一反常態啊?”
馬營長覺得很奇怪,“這四周的曠野無遮無攔,以我軍現在的火力優勢,正麵強攻都能碾壓敵軍,談何冒險?就算迂回部隊暴露了又如何?給敵人時間準備,他們也難逃一敗。”
王團長接過話茬:“既然優勢這麼大,何不抓住戰機,一鼓作氣拿下德安?
馬營長冷哼一聲:“戰機?哪來的戰機!炮聲一響,潰兵四散奔逃,我們兵力有限根本封不住要道。除非德安縣守將是個草包,否則此刻必定嚴防死守!
“你沒有帶著部隊去奪城,甚至都沒有去看看,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嚴防死守?老馬,你不能把每個敵人都當成是我們這樣的職業軍人,這會誤事的。”王團長說話的聲音越發嚴肅。
馬營長更是慷慨激昂,絲毫不讓,“那也不能把每個敵人都當做草包,隻要遇到一個狠茬子,就能要了你的命!你這樣的態度,是對戰士生命的不負責任。”
“我們現在正陷入敵人的包圍圈,爭分奪秒啊。”王團長此刻也是恨鐵不成鋼。
周辰連忙過來打圓場:“馬營長,不久前偵察兵來報,我們的西邊南邊,都發現敵人活動的蹤跡,老王也是著急上火。”
隨後話鋒一轉,“不過,也不差這一點時間。我們的重炮已經跟上來了,彈丸小城,隨手可破。”
其實馬營長的推測是正確的,德安縣的守軍確實是第一時間加強了戒備,他們還把從潰兵口中得知的情報都通報給了上級。
隻是他們並不知道出城的國民黨軍已經全軍覆沒,還以為他們隻是因為突遭襲擊部隊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