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快步走到軍用地圖前，他這支新近崛起的隊伍雖然控製了九江周邊，但對幕阜山區的布防確實不如紅軍熟悉。
手指順著等高線移動，最終停在瑞昌的標記上——那裡被參謀部標注著兩個問號。
“88師，孫元良的部隊？”周辰問話的同時，林福生從口袋裡拿出一包哈德門，抽了一根遞給老洪！
“是的，那可是中央軍的嫡係。”老洪接過煙，在燈焰上點燃，“他們是全套的德械裝備，聽說還有個炮兵團。”煙霧中，他看見周辰嘴角揚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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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這個師當見麵禮，三天之內，我會發起對瑞昌的攻擊，殲滅88師。”
周辰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不是在決定一場萬人規模的戰役，而是在安排明天的訓練課目。
老洪肅然一驚，煙灰抖落在膝頭，“周司令，您可不要大意，這支部隊不簡單……”
“88師？”周辰突然笑了起來，手指在作戰地圖上輕叩兩下，“九江會戰時要不是他們跑得快，現在就該在戰俘營裡麵了。居然敢留在我眼皮子底下，那就是在找死！”
李誌飛聞言也冷笑一聲，解下腰間的德製魯格手槍放在桌上：“孫元良的部隊也就那頂德國鋼盔像樣。”
“洪先生不用擔心，我手下的步兵第一師足有人，全部德械裝備，光是大口徑榴彈炮就有幾十門，德國產的毛瑟步槍那是人手一隻，每個班都能配一挺輕機槍，子彈管夠。這手裡的家夥好，咱腰杆子就硬，要是沒有這個家底，我憑什麼敢和國民黨的十萬大軍硬碰硬？並且戰而勝之。”
看著老洪一臉的瞠目結舌，周辰嘴角微微上揚：“最近，剛用繳獲的武器武裝起來的兩個師，正愁找不到合適的磨刀石。”他看向老洪，眼神銳利如刀，“拿下了孫元良，也可以打通我們雙方的聯係通道。”
指揮部突然安靜下來，隻有炭火偶爾劈啪作響。老洪慢慢放下茶碗，“周司令果然快人快語。不過既然要聯合……”
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神飄向一旁的李師長。
周辰拍了拍身旁軍官的肩膀，聲音爽朗：“洪同誌，這位是我們101師師長李誌飛。幾天前的大戰，正是他率部擊潰了國民黨十萬圍剿軍。”
他轉向李誌飛，“老李，這位洪先生是紅十六師派來的聯絡員。”
老洪隨即從貼身的粗布衣袋裡取出一張地圖紙，紙張邊緣已經磨損，但上麵的炭筆線條依然清晰。
“這是修水到銅鼓的山區要道。”老洪將地圖在桌麵上鋪開，手指點著幾處用鉛筆畫圈的地方，“紅十六師目前實際控製這幾個城鎮，不瞞二位，我們三個團加起來不到三千人，槍支......隻有一千出頭。這還是打下修水縣城後，繳獲了四百多支漢陽造才湊齊的。”
“平均每個戰士能分到多少發？”李誌飛突然開口。
老洪抬起頭，苦笑著比了個手勢：“不到二十發。”
“我雖然替貴部解了贛西北的危局，隻怕湘鄂兩省的國民黨軍會因此發動更加瘋狂的圍剿，嗯！此戰迫在眉睫，三日之內，攻下瑞昌市，活捉孫元良。”
“若真能如此，我代表贛西北所有同誌們做出表態，我們定會與先鋒軍同進同退，共禦強敵。”看著老洪鄭重的表態，周辰有些高興，也有些擔憂，但麵色卻如平湖，看起來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身邊的都不敢出聲打斷，片刻過後，周辰回過神來，舒了一口氣，問道：“洪同誌可知，我在上海租界洋人的西餐廳，看見英國人立的牌子寫著什麼？”
老洪搖搖頭，他這輩子連贛北都很少離開，更遑論去上海了。
“華人與狗——不得入內。”
決心已下，一旦與紅黨聯合，意味著再無回旋的餘地，周辰便將早已擬定好的電文拿到電訊室，通電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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