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妍舒適地靠在主位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又恢複了往日溫婉嫻靜的模樣,淡定從容。
秦麗娟母女坐在側邊的沙發上,秦雨薇一邊輕聲安撫著仍在抽泣的母親,一邊偷偷打量著沈兮妍。
看著她氣定神閒地端坐主位,儼然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態,反倒襯得她們像是寄人籬下的外人。
可是憑什麼?
這些年明明是她和媽媽一直陪著爸爸生活在這個家裡。
沈兮妍這個多年不歸的“外人”,憑什麼一回來就毀掉她們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
秦雨薇越想,心底那股不甘和怨恨就越發強烈,看向沈兮妍的目光中再難掩飾刻骨的恨意。
她絕不允許沈兮妍毀掉她苦心經營的一切!
這些年她拚命擠進海城名媛圈,如今誰不認得她這位沈家千金?誰還記得她沈兮妍?
沈兮妍,我們走著瞧!
沈兮妍對她的眼神沒有任何反應。
除了無能的怨恨,她們還能做什麼?
若再敢招惹,她不介意將她們最珍視的東西一一碾碎,就像那架支離破碎的鋼琴。
沈雲鶴帶著滿腹怒火趕到家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幅極不協調的畫麵。
他怔怔地望著端坐主位的女兒,恍惚間,竟仿佛看到了去世多年的前妻的身影。
還未等他開口,一陣淒切的哭聲便打斷了他的思緒。
“雲鶴,你總算回來了......”
秦麗娟梨花帶雨地撲進丈夫懷裡,明明已是中年,哭起來卻仍像少女般楚楚可憐。
一旁的秦雨薇也是紅著眼眶,滿眼委屈的望著沈雲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雲鶴沉聲質問,目光緊緊鎖在沈兮妍身上,眉頭深鎖。
“是不是你又惹是生非了?怎麼剛一回來,就讓你秦姨和薇薇哭成這樣?”
他越說情緒越是激動,語氣也愈發嚴厲:“還有,你在電話裡那是什麼態度?回了海城寧可去看什麼明星,也不著家!”
“一回家就把家裡攪得雞犬不寧,這麼多年在外頭,你舅舅就是這麼教你的?”
這個女兒除了容貌跟她媽媽相似,脾氣性格真是沒有半分相像。
“雲鶴......”
秦麗娟抽泣著插話:“她把薇薇的鋼琴給砸了。”
“爸爸,我沒事的。”
秦雨薇強忍淚水,故作大度地說。
“姐姐肯定隻是一時衝動,或者是有什麼誤會......您千萬彆為了我責怪姐姐......”
那副委屈隱忍又強作懂事的樣子,看得沈雲鶴心頭一軟,這個女兒雖非親生,但也在身邊疼了這麼多年。
秦麗娟聞言立刻抱住女兒失聲痛哭。
“都是我不好,是媽媽沒本事,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看到這裡,沈雲鶴再也壓製不住火氣,他猛地一拍桌子。
“沈兮妍!”
“你簡直無法無天!這些年你秦姨一直念叨你,薇薇也總惦記著你這個姐姐,可你呢?一回來就砸了薇薇的鋼琴?”
沈兮妍靜靜注視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心底為媽媽感到不值。
當年那位豪門千金,怎麼會愛上這麼個男人?
一個靠著嶽家扶持的男人,成功後卻薄情對待自己的發妻。
一個鳳凰男,一對野山雞,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家人。
“嗬!”沈兮妍忽然輕笑一聲:“你護她們,倒是護得緊。”
“那間鋼琴房,原先是什麼地方?”
她聲音轉冷,一字一句,像是結了冰。
“誰允許你們動我媽媽的畫室?誰準你們把她的心血丟進雜物間?整棟彆墅那麼多房間,就非要用這一間?”
隨後眼神冰冷的看著那對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