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寧?人呢?”
韓氏朝屏風後走來。
“母親,您彆過來。我身上不小心沾到牛乳,正在擦拭。”
情急之下,薑幼寧尋了個借口,手心捏滿了汗。
韓氏聞言停住步伐,問道:“你兄長呢?”
薑幼寧回頭看趙元澈。眼底滿是慌張無助,濕漉漉的眸似乎被水浸過。
她哭著求饒時,亦是這般。
下一刻,一雙鐵臂攬住她腰肢,將她牢牢禁錮在他懷中。
他大掌輕揉著她小腹酸痛處,俯首貼過來與她耳語,教她應對。
“兄長早朝去了。”
薑幼寧將他的話複述一遍,心如擂鼓。她縮著脖子避讓,臉紅成了個粉人兒。
太近了。
他的唇瓣貼著她耳廓,呼吸之間若即若離。她甚至能感知他唇瓣的溫度。不知是緊張還是彆的什麼,腦中空空的什麼也想不起來,身子麻了半邊。
“這孩子,走也不說一聲。”韓氏倒是沒有懷疑,接著道:“你兄長的婚事已經提上日程。接下來便是你的婚事了。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選?”
薑幼寧不知如何回應,隻等著趙元澈開口。
趙元澈手底替她輕揉腹部的動作停了,卻沒有說話。
薑幼寧心急如焚,便要回應一句。她實在怕韓氏追到屏風後問她。
這時,又聽外頭韓氏笑道:“母親忘了,你是女兒家臉皮薄。平日裡也不怎麼出門,想是沒有的。那我就和你父親就看著辦了。”
問薑幼寧一句,也不過是意思意思罷了。薑幼寧嫁給誰,她心中早有盤算。鎮國公養薑幼寧這麼多年,可不是白養的。
薑幼寧鬆了口氣,正要應下,便聽耳邊趙元澈幽幽開口了。
“母親要操持的事太多,先忙著吧。我的事不急,以後再說。”
薑幼寧被他擁在懷中,腦中渾渾噩噩無法思考,隻能依著他將話兒複述一遍。
“那好。”韓氏對她的態度甚是滿意:“等會兒你隨我去庫房看看,你喜歡哪些家具,我讓人搬去芙蓉院給你用。”
兒子的婚事一辦,便能將薑幼寧嫁出去。沒幾個月的事,她不必再吝嗇。為了這點事和兒子離心不值當。
“搬去芙蓉院就不必了,我在……”
薑幼寧下意識拒絕。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趙元澈的大手掩住了她的唇,迫使她咽下脫口而出的話。
甘鬆香帶著若有若無的潮濕貼在唇上,唇瓣觸及他手心粗糙的紋理。薑幼寧烏眸猛地睜大,一時如遭雷擊,下意識去拉他的手。
手心的軟糯濡濕,如觸上一片柔柔的雲。趙元澈頓了片刻才收回手。
“你也知道你兄長的性子,若是不搬他還是會覺得我虧待你。再者說,以後從芙蓉院出嫁,在夫家也是你的底氣。”
韓氏想好了的事情,自然不容更改。
“應。”
趙元澈擁緊薑幼寧,隻說了一個字。
薑幼寧生怕被韓氏察覺到,隻想快快離開此地。當即順從道:“那就依母親的意思。”
她說著,去拉趙元澈給她揉著小腹的手。
手心的熱氣隔著布料透過來,這般輕揉著酸痛緩解不少,倒是受用。
但這本不是她該受用的,她不貪戀。腰間的力道鬆開,腹部一涼,她心裡也跟著一空。
她迅速將失落的感覺壓了下去,低頭看裙擺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才強自鎮定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走吧,去庫房。”
韓氏招呼她。
薑幼寧隨她走出了屋子。
*
薑幼寧的東西不多。
韓氏派了幾個婢女,當日便將薑幼寧的住處搬到了芙蓉院。順帶讓人從成衣鋪買了幾身衣裳,又挑了幾樣首飾,一並給了薑幼寧。
薑幼寧進出不方便,身上也不舒服,乾脆讓芳菲去醫館說了一聲,明日再去乾活。
許是頭一日睡多了,這一夜她死活睡不著。一閉眼便是趙元澈明日要與人相看之事。
她反複告誡自己,趙元澈的事情與她無關,要真的從心底裡當做那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卻還是在天蒙蒙亮時才睡了過去。
昏昏沉沉之間,有人推她。
“姑娘,姑娘?”
薑幼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是芳菲。
“怎麼了?”
芳菲俯身在床邊,小聲道:“世子爺身邊的清澗來了,正在門口候著呢。”
“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