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著落葉打了個旋,貼著地麵滾過林風腳邊。他靠在樹乾上,呼吸淺而急,右手還搭在劍柄,指節泛白。體內的經脈像是被撕開又縫上,每動一下都扯著筋骨疼。鐵真真蹲在他旁邊,手撐著地,眼神盯著那把插在土裡的短刀,刀身微微顫著。
她忽然伸手去拔。
林風抬腳一壓,刀刃沒入更深。
“彆碰。”他說,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石頭。
她抬頭看他,嘴唇動了動,沒出聲。
遠處樹影晃了一下,不是風。
林風眼角一跳,脊背繃緊。他知道是誰來了。
老者從林子裡走出來,肩上的布料裂了一道口子,邊緣發黑,像是被火燎過。他左手按著右肩,臉色比剛才沉了三分,腳步卻穩,一步一印,踩得枯枝哢嚓響。
“我給你活路。”老者開口,“你偏要走死路。”
林風沒應,隻把左手慢慢移到腰後,指尖觸到一塊硬物——半截斷劍,是他昨夜削樹枝時留下的。沒用,但能分散注意力。
“你以為躲在這破地方,靠著點偷來的功夫就能蒙混過關?”老者冷笑,“太極劍意已斷,內息潰散,你現在連站都快站不穩,還敢攔我?”
鐵真真猛地抬頭,眼裡又泛起紅。
林風察覺到她動靜,低喝:“坐好。”
她咬住下唇,手指摳進泥土。
老者目光掃過她,嗤笑一聲:“這丫頭心性浮躁,出手無章,若是我,早把她扔進山溝喂狼。”
話音未落,鐵真真突然彈起,抓起短刀就擲!
刀光劃破夜色,直取老者咽喉。
林風心頭一沉。
老者右手一揚,長劍出鞘三寸,劍氣橫切,眼看就要將短刀劈成兩段。
千鈞一發之際,林風拔劍。
不是格擋,也不是救人,而是震。
劍鋒斜挑,迎著短刀側麵輕輕一磕。
“叮”一聲脆響。
短刀軌跡驟變,擦著老者耳側飛過,釘入身後樹乾,刀柄嗡鳴不止。
老者瞳孔一縮,迅速後退半步,盯著林風:“你還能動?”
林風緩緩收劍,手臂抖得厲害,但他還是把劍尖壓平了,指向地麵。
“我說了,彆碰刀。”他看向鐵真真,“下次再亂來,我不攔了。”
她低頭,肩膀微微發顫。
老者冷笑:“好一個管教有方。可惜啊,你這身本事,也就配教個瘋丫頭。”
林風沒理他,隻低聲問:“你還想試第幾招?”
老者眯眼:“你明知我為何而來。”
“不就是想看我露餡?”林風咳了一聲,嘴角滲出一絲血沫,“現在看了,也試了,還不夠?”
“不夠。”老者冷聲道,“武當劍法不容褻瀆。你既非傳人,又無憑證,偏偏使得出幾分形似,必是盜譜竊學。今日若不廢你一手,日後江湖豈不大亂?”
他話音落下,劍勢突起。
長劍全出,劍身映著殘月,寒光一閃,整個人如鶴展翅,劍鋒直刺林風心口——正是“白鶴亮翅”,取的是對手持劍之手的關節要穴,一旦命中,三年內無法握劍。
林風沒動。
直到劍尖離胸口隻剩三寸,他才動。
右腳猛蹬地麵,身體如煙後撤,同時掌心一熱,係統提示跳出:【是否消耗30融合點啟動“梯雲縱”?】
確認。
下一瞬,他身形陡然拔高,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避過劍鋒的同時,反手拔劍半尺,使出奪命十三劍第二式——“流星趕月”。
劍光如星墜夜空,疾刺老者肩頸。
老者大驚,倉促擰身格擋,但終究慢了半拍。
劍氣劃過肩頭,布料撕裂,皮肉翻卷,鮮血頓時湧出。
他踉蹌後退兩步,左手死死按住傷口,眼中怒意暴漲:“你……你竟用這種邪門輕功!”
林風落地,膝蓋一軟,差點跪倒,硬是用劍撐住才沒倒下。他喘著氣,抬頭看著老者:“這不是邪功,是你沒見過的路數。”
老者盯著他,牙關緊咬:“好,很好。一個冒牌貨,一個瘋丫頭,倒也能折騰出點名堂。”他緩緩抬起劍,“可你彆忘了,我這一劍,還沒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