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階梯下方湧上來,吹得人後頸發涼。林風站在最下一級台階上,腳底踩著一塊鬆動的青石,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沒動,隻是把劍橫在身前,劍尖微微下垂。
上官燕跟在他身後半步,手指搭在鳳血劍柄上,呼吸放得很輕。剛才那道“彆下來”的警告還在耳邊,可路已經走到這兒,退比進更難。
甬道儘頭,金屬摩擦聲越來越密,像是有人在鐵皮屋子裡拖刀。
“來了。”林風說。
話音剛落,第一具傀儡就轉過拐角。它身形佝僂,雙臂過膝,手裡握著一柄寬背短刀,步伐僵硬卻極穩,每一步都踩在地磚接縫上。接著是第二具、第三具……很快,整條通道被堵死。
林風眯起眼,盯住領頭那具傀儡的胸口。那裡有個拳頭大的凹陷,一顆暗紅色的心臟正在裡麵跳動,節奏不似常人,反倒像被什麼東西強行拽著,一下一下,帶著股狠勁。
“活的?”上官燕低聲道。
“煉的。”林風吐出一個字,“拿活人心煉的機關。”
他想起血書上的字——“私煉血魔功”。原來不是虛言,這些人早就不做人了。
傀儡群開始加速,刀鋒劃過地麵,火星四濺。林風往後撤了半步,靠住石壁,左手迅速在懷中一摸,係統界麵在腦中一閃而過:【狂龍勁·已融合】【奪命十四劍第五式·可調用】。
“借點力氣。”他喃喃一句,體內真氣猛地一轉,將狂龍勁的暴烈之意灌入劍脈。
刹那間,劍身嗡鳴,一道赤金混雜的劍氣自刃口炸開,如怒龍騰淵,直衝前方。
第五式——穿心破甲!
劍氣貫穿三具傀儡胸膛,那三顆心臟幾乎同時炸裂,黑血噴出,腥臭撲鼻。其餘傀儡動作一頓,像是被掐住了喉嚨,腳步亂了一瞬。
但這停頓隻有一息。
下一刻,它們又撲了上來,甚至更快。
“不對!”上官燕躍起,一腳踹開側麵逼近的一具,手腕翻轉,鳳血劍在空中劃出半圈火線,“它們越傷越快!”
林風咬牙,額角滲出汗來。他知道問題在哪——這些傀儡本就是靠血魔功驅動,受傷反而刺激了核心活性。就像餓瘋的狗,見血才真正發狂。
“那就一個個殺乾淨。”他冷笑一聲,劍勢不變,反手再斬。
這一次,他不再追求貫穿,而是專挑心臟位置點刺。每一劍都精準無比,劍尖入體即收,像是挑破氣囊的針。七具傀儡接連爆裂,殘肢飛散,地上積了一層黑油般的血漿。
係統提示在腦中響起:“斬獲7個核心,累計1830。”
還差十二個。
他喘了口氣,正要繼續,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那些掉落的心臟並未完全熄滅。有的還在抽搐,有的甚至試圖順著血跡往牆角爬。
“想跑?”林風抬腳碾碎最近一顆,腳下傳來黏膩的觸感。
上官燕跳上高處一根橫梁,從袖中取出兩枚銀針,指尖一彈,分彆釘入兩側傀儡的肩關節。那兩具頓時手臂下垂,刀脫手落地。
“省點力氣。”她說,“你瘋砍下去,等會連站都站不穩。”
“我有分寸。”林風抹了把臉,汗水混著灰土,在臉上劃出幾道泥痕,“再五個,就能換《九陰真經》的療傷篇了。到時候你肩膀那舊傷,也不用半夜偷偷運功壓著疼。”
她沒回話,隻是把劍橫在膝前,目光掃視殘餘傀儡。
剩下九具,圍成半圓,緩緩逼近。它們的步伐漸漸統一,踏地聲竟隱隱合拍,仿佛某種陣法正在成型。
林風察覺不對,剛想後撤,忽覺腦中一陣刺痛。眼前景象扭曲了一瞬——他看見燕十三站在懸崖邊,劍尖抵喉,嘴角卻在笑。
幻象一閃而逝。
“血魔氣入神了。”他甩了甩頭,強行壓下躁動的劍意,改用太極劍的圓轉之勢化解心障。劍鋒畫弧,將第五式拆解成連環三點,每一擊都帶出一絲滯空感。
噗!噗!噗!
三具傀儡胸口爆開,核心儘毀。
“累計2130。”
他還差九個。
可剩下的傀儡已經開始聯動。每當一具被毀,其餘立刻提速,像是共享著同一根神經。六具圍成一圈,刀鋒朝內,竟擺出了武當執法堂的“鎖心陣”變式。
“有意思。”林風冷笑,“拿邪功模仿正派陣法,你們還真是吃得挺雜。”
他不敢冒進,正思索破法之策,忽聽頭頂岩壁傳來一聲悶響。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