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說：“老板要扣錢的。”
依舊安靜。
林風咧嘴一笑：“那我走了啊。”
指尖落下。
觸感不像碰到玻璃，倒像是戳進了一池春水。表麵柔軟，內裡卻藏著拉力。剛一接觸，整麵鏡子就開始震動，漣漪炸成無數細碎光點，那些畫麵瞬間拉近、放大，張三豐的手勢、謝曉峰的眼神、司馬長風擦劍的動作，全都變得觸手可及。
緊接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不是風，也不是味道，是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像是練劍到深夜時耳邊響起的蟬鳴，像是雨後山道上踩碎落葉的聲響，又像是某個清晨醒來，發現所有人都在等你揮出第一劍的那種感覺。
他的身體開始發燙。
從指尖開始，一路燒到肩膀，再蔓延至全身。腰間的劍突然一震，自動滑出半寸，黑魚皮鞘上十三顆珠子齊齊發亮，像是回應某種召喚。
鏡子裡的光越來越強。
太極圖浮現，萬劍齊鳴的幻音隱約可聞。張三豐抬頭看了這邊一眼，嘴角微動，像是說了句什麼。謝曉峰合上眼，輕輕頷首。上官燕將鳳血劍收入鞘中，轉身走入霧中。司馬長風則舉起軟劍，朝這邊舉了舉，像個老友在打招呼。
林風沒收回手。
反而往前又送了一分，整隻手掌沒入鏡中。刹那間，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腳下一空，整個人向前栽去。
電動車靜靜停在路邊，車燈還亮著，導航語音卡在“您已到達目的地”這一句，反複播放。
後視鏡表麵漸漸平複，漣漪退去，映出街道、天空、對麵早餐攤飄來的熱氣。就在一切看似恢複正常時，鏡角浮現出一行小字，墨跡般緩緩成型：
“綜武世界，期待再會。”
與此同時，武當山腳下，晨霧未散。
一道劍光自天外墜落，砸在青石階前，激起一圈塵土。光芒散去後，地上多了一個人影。
林風單膝跪地，右手撐在地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喘了口氣，慢慢抬起頭，看向眼前熟悉的山門。
門匾上四個字——“武當勝境”。
風吹過耳畔，帶來遠處鐘樓傳來的餘音。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一道淺淺的紅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割了一下。
他沒管。
隻是扶著膝蓋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順手把腰後的劍重新彆好。
這時，山門前的小道上傳來腳步聲。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孩子蹦跳著跑過來，手裡拿著根竹條當劍，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跑到林風麵前時，他停下，仰頭打量了一會兒，忽然問：
“你是來學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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