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層裂開的聲音像一根枯枝在耳邊折斷。林風剛站穩,腳底一滑,右腿本能地發力撐住身體,劍柄抵在身前半寸,隨時準備翻轉出招。
那具被藍冰封住的崆峒長老,胸口“七傷”鐵牌還在泛著青光,可人已經不見了。
“不是融化。”上官燕低聲道,“是被人從裡麵帶出來的。”
話音未落,一股熱風撲麵而來,夾著腥氣。林風猛地抬頭,隻見前方冰壁轟然炸裂,一道黑影撞碎玄冰直衝而出,掌風未至,空氣已扭曲如沸水。
他隻來得及側身,左肩還是結結實實挨了一掌。
砰!
骨頭像是被鐵錘砸進肉裡,整條手臂瞬間麻了。血從肩頭噴出來,濺在寒玉床邊緣,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像是雪落在燒紅的鐵板上。
那人落地站定,披著半截殘破道袍,袖口繡著暗紅色紋路,眉心有一道裂痕般的舊疤。他雙目赤紅,嘴角咧開,露出森白牙齒:“寒玉床……誰碰,誰死。”
林風捂著肩膀,喘了兩口氣,忽然笑了:“你這打扮,是趕集走丟了?”
對方不答,反而往前踏了一步。地麵隨著他的腳步震了一下,冰屑跳起半尺高。
林風卻沒動,隻是把重劍橫在胸前,左手勉強勾住劍穗,不讓它掉下去。血順著指縫往下淌,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係統提示在他腦子裡響起:【檢測到《七傷拳》完整傳承,融合條件——承受三處深度創傷,並保持意識清醒。是否接受?】
他沒急著回話,反而盯著那叛徒的右手。那一掌打出後,對方小拇指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筋脈錯位還沒恢複。
“原來你也疼。”林風咧嘴,“我還以為練這種拳的人,早就把自己練成石頭了。”
叛徒眼神一凝,突然暴起,又是一記七傷拳直取胸口。拳風卷起冰渣,刮得人臉生疼。
林風不退反進,用劍鞘硬接一擊。哢嚓!劍鞘裂開一道縫,虎口崩裂,血混著汗流下來。但他借著這一撞的力道,順勢滾到寒玉床側麵,背靠著冰冷石台,總算有了個遮擋。
“第二處。”他低聲說,“再來一次,就能開了。”
“你瘋了?”上官燕終於忍不住,“你想拿命去換一門功夫?”
“不是換。”林風抹了把臉上的血,“是賒。現在欠點傷,以後還條命,劃算。”
他說完,竟主動鬆開對左肩傷口的壓製。鮮血頓時湧得更猛,順著胳膊流到肘部,滴在地上發出連續的“嗒、嗒”聲。
痛感像潮水一樣漫上來,從肩膀一直燒到後腦。可奇怪的是,腦子反而清明了幾分。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紫焰正在亂竄,和聖火令殘留的勁力攪在一起,偏偏在這種混亂裡,一絲不屬於他的拳意浮了出來——七拐八繞,藏在經脈深處,像是某種古老的密碼。
叛徒顯然察覺到了不對。他停下腳步,盯著林風的眼神多了幾分忌憚。
“你在吸收我的拳勁?”他聲音嘶啞,“不可能!沒人能在中了七傷拳後活過三息,更彆說……反向推演!”
林風沒理他,閉上眼,開始嘗試運轉那絲拳意。可剛一牽引,右臂經脈就像被刀片刮過,整個人猛地弓起身子,喉嚨裡溢出一聲悶哼。
“第三處……得自己來。”他咬牙,右手突然握緊劍柄,將劍尖對準自己右臂外側經絡,猛然劃下!
皮開肉綻,血噴而出。
上官燕瞳孔一縮:“你乾什麼!”
“湊數。”林風喘著粗氣,“係統說了,三處深傷。我不自己動手,難道等他再打我一拳?”
話音未落,他已將殘存的劍意灌入傷口,引動氣血逆行,沿著七傷拳的路徑倒衝上去。這一招完全是賭命,若差一絲控製,立時就會爆體而亡。
可也正是這一搏,讓他真正觸到了那門功法的核心。
【融合進度開啟——37】
【建議繼續深化創傷以激活深層記憶】
“繼續?”林風冷笑,“你還真把我當牲口使喚。”
他睜開眼,看向那個僵在原地的叛徒,忽然問:“你知道為什麼你們崆峒派要把這拳法鎖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