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他掌心那枚符印上,像是被吸了進去。
林風動了動手指,符印消失不見,可他知道它還在——藏在血裡,埋在骨中,像一根紮進命裡的釘子。他低頭看了看腳邊插著的真武劍,劍身微顫,不是因為風,而是感應到了什麼。
遠處海麵傳來一陣波動。
起初很輕,像是魚躍出水。但下一瞬,一股刀意劈開空氣,直衝天際。那不是中原的劍氣,也不是西域的拳風,而是一種極儘簡潔、隻求一斬的殺意。
係統在他腦中響起:【檢測到“殺神一刀斬”波動,來源:東海方向。】
林風皺了皺眉。
這名字聽著就煩人。誰起的?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想砍人?
但他沒笑。這種刀意他記得,曾在融合點數解鎖的資料庫裡見過——東瀛柳生家的絕學,講究聚合出鞘、一刀斃命。練到極致的人,連呼吸都能藏進刀縫裡。
現在這股氣息正壓著一片漁村,火光已經燒上了幾艘小船。
他站在原地沒動,身體還有點虛。剛才那一劍斬的是規則,不是敵人,所以他現在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經脈裡空蕩蕩的,全靠一股劍意撐著。可再難也得走,不然等那家夥把《兩儀劍譜》搶走,回頭再來個“刀融劍法”,搞出個“兩儀一刀流”,那就真成笑話了。
他拔起真武劍,隨手往空中一拋。
劍沒落地,反而浮著,劍尖朝東,輕輕晃了晃,像狗鼻子聞到了味兒。
林風咧了下嘴:“你還挺有脾氣。”
他抬腳,一步踏上海麵。
水沒破,也沒濺起浪花,隻是微微凹下去一圈,仿佛這片海也認得他不該沉。
三步之後,他已經離岸百丈。
漁村近了。沙灘上跪著幾個漁民,衣服破爛,臉上有鞭痕。一艘大船停在外海,船頭站著個忍者打扮的漢子,手裡舉著一本泛黃的冊子,正大聲喊話。
“最後問一遍!《兩儀劍譜》真本在誰手裡?不說,全村焚為灰燼!”
沒人應聲。
那人冷笑一聲,揮手扔出一枚火符,砸在一戶茅屋上,火焰騰地竄起。
林風嘖了一聲。
他不喜歡放火的人。太吵,還毀東西。
他繼續往前走,水麵隨著他的腳步泛起漣漪,速度不快,卻穩得嚇人。每走一步,體內那股空蕩感就被填補一分,像是天地間的劍意自動往他身上湊。
直到他站定在離戰船三十丈的海麵上,才終於開口。
“喂。”
聲音不大,甚至有點懶洋洋的。
可船上所有人都聽見了。
那忍者猛地轉身,瞪向海麵:“誰?!”
林風掏出耳朵裡的碎發,順手彈了彈:“你家祖宗。”
對方臉色一變,剛要下令放箭,林風已經抬手。
真武劍自行飛起,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劍刃嗡鳴,像是餓久了的野狗聞到了肉香。
他閉眼,運了一口氣。
這不是太極劍,也不是玄鐵重劍的路子,更不是什麼無招勝有招的玄乎玩意兒——這是奪命十四劍的第三式,專破結界、斷根基的狠活。
以前他嫌這招太躁,容易傷己,現在嘛……反正身子也不全是自己的了,借來用用罷了。
劍光一閃。
沒有轟鳴,也沒有狂風,隻有一道細得幾乎看不見的銀線,從劍尖射出,筆直飛向敵艦主桅。
下一刻,桅杆從中斷裂。
不是劈開,也不是炸裂,而是像被什麼東西從內部咬斷了一樣,整根轟然倒下,砸穿甲板,引燃了下方的火藥艙。
爆炸聲這才響起。
火光衝天,船上亂作一團。忍者們尖叫著跳海,軍官模樣的人拚命組織反擊,可還沒站穩,海麵又是一震。
那道劍氣餘勢未消,在海上劃出一道十丈長、深不見底的溝壑,海水向兩邊翻湧,露出底下漆黑的礁石。
林風睜開眼。
劍還在他麵前懸著,劍身微抖,像是吃飽喝足後的打嗝。
他伸手接住,插回背後鞘中。
係統提示浮現:【擊敗柳生但馬守,可解鎖“空間撕裂特性”融合權限。】
他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