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文字浮現，都伴隨著一次微弱的震動，像是某種信號。而每一段劍意落下，他體內的某處經絡就會產生對應的共鳴。不是隨機的，是有規律的。
他忽然明白過來。
這根本不是在教他“無劍”，而是在引導他走過一條路——一條從“有劍”走向“無劍”的路。
十六個節點，十六種狀態，就像台階，一級一級往上走。而所謂的“十六劍”，根本不是招式，而是這十六個階段的標記。
“所以……”他睜開眼，眼神有點亮，“你不是要我放下劍，你是要我先理解它，再超越它？”
話音未落，古籍猛然一燙，第二頁的文字開始重組，舊字褪去，新字浮現：
＞“第一階：知鋒。
＞劍之始，在於覺其利。
＞不懼傷，不避險，方能觸其真。”
字跡剛成，一股全新的劍意湧來，不再是剛才那種壓垮式的灌輸，而像是一道清流，順著他的右手經脈緩緩注入，所過之處，原本紊亂的氣息竟開始歸位。
林風渾身一震。
他感覺到，自己的劍，好像……變輕了。
不是物理上的重量減輕，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東西變了。以前握劍，是為了殺人、防人、贏人。現在握劍，忽然多了一種“感知”的意味——劍尖碰到空氣，他能感覺到風的流向；劍身貼著手掌，他能察覺到脈搏的跳動。
“原來如此。”他低聲說，“你不是讓我放棄，你是讓我重新認識它。”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穩穩托著書，繼續往下讀。
第三頁即將開啟。
可就在這時，體內那股剛穩定下來的真氣突然一滯，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他胸口一悶，眼前發黑，耳朵裡嗡嗡作響。
係統提示跳了出來：【警告！精神負荷突破閾值！是否強製中斷？】
他沒點確認。
也沒點取消。
而是抬起左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清脆的一聲，臉頰立刻紅了。
疼，但清醒了。
“中斷？”他咧嘴，笑得有點瘋，“我都看到門口了，你說中斷？”
他盯著那即將浮現文字的紙頁，呼吸越來越重，雙手卻穩如磐石。
書頁緩緩掀開一角，新的內容正在顯現。
他的右手食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卻又堅定不移地向前移動，一點點靠近那尚未寫完的句子。
石室寂靜無聲，隻有紙張翻動的細微聲響。
他的指尖，終於碰到了第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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