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沉默。
“我這一路，搶過，偷過，被人打趴下過。”林風聲音不高，“但我每次站起來，都有人在我背後。有的死了，有的還在喘氣。他們給的東西，我不丟，也不敢丟。”
他把劍抬起來，十七道劍意在掌心旋轉，比之前更穩，更亮。
“你要試我是不是真正的劍客？”他說，“那就看看，什麼叫兄弟一起出的劍。”
簫音又響了。
這次是修士吹的。他不懂《碧海潮生曲》，隻會一段江湖小調，調子土，節奏慢，可他吹得很穩。每一個音都像是踩在心跳上，不急，不斷。
雙生靠著他的肩，一隻手搭在玉簫上，把自己的氣息送進去。
劍意再次湧來。
林風感覺到那股力量，不是單純增強，是變了性質。十七劍原本像一把刀，現在多了點彆的東西——像是有人站在你旁邊，不說一句話，但你知道他不會讓你一個人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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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劍。
依舊是“破衰”。
可這一劍劈出去時，雙影再現。主劍在前，虛影在後，一實一虛，一攻一守。劍光所過之處，空間裂紋加速蔓延，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內部撐開。
灰袍人退了半步。
這是他第一次後退。
他看著林風，又看向雙生，最後落在那支裂開的玉簫上。
“你們……共享意誌？”他問。
林風沒回答。他隻知道，這一劍比之前任何一劍都順手。不是因為更強，是因為不孤單。
係統提示跳了出來：【檢測到“雙生意誌”與“十七劍”產生共鳴效應，威力增幅20，獲得專屬詞條：“劍雙生輝”——當同伴持有羈絆信物並釋放意誌時，宿主劍招可同步強化。】
林風笑了下。
“你說這不是正途？”他握緊劍柄，“可我兄弟的劍意就在這兒，它認我，我也認它。這還不夠正？”
灰袍人沒說話。
他把木杖收回身後，動作很慢。
空間的壓迫感開始退去，那種從骨頭裡滲出來的沉重慢慢消散。林風能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回流，十七劍在體內安穩運行，像是終於找到了節奏。
雙生坐在地上，手還放在玉簫上。他沒再吐血，但臉色發白，呼吸淺得幾乎看不見起伏。修士蹲在他旁邊，把他的手放進自己袖子裡暖著。
“值嗎？”修士問。
雙生看了眼林風的背影。
“值。”
林風站在原地，劍尖朝地，目光沒離開灰袍人。
他知道這還沒完。
守護者沒倒，光門沒開，前麵還有路。
可他現在不怕了。
他轉身走回雙生身邊，蹲下來，伸手把玉簫拿起來。裂痕從中間穿過，像是命運劃下的一道印。
他把玉簫遞回去。
“下次，我陪你練曲子。”他說。
雙生接過，手指摩挲著那道裂口。
遠處，光門依舊懸浮在裂縫儘頭，未啟。
林風站起身，劍扛在肩上。
修士也站起來，拍了拍衣袖。
三人站著，誰都沒動。
灰袍人最後看了他們一眼，身影漸漸淡去。
林風握緊劍柄，指腹蹭過一道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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