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被迅速拖入岩柱深處的陰影掩埋，戰鬥痕跡被粗略處理。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血腥味和能量殘留，隻能寄希望於廢土的風沙儘快將其掩蓋。
他們沒有時間進行更細致的清理，襲擊者可能還有後續部隊，或者其他的獵犬會被這裡的動靜吸引過來。
越野車再次啟動，引擎的轟鳴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萊利將車開得幾乎飛起，輪胎碾過崎嶇的地麵，顛簸著衝向更深的黑暗。
車內氣氛凝重。
吳楓靠在座椅上，艾拉正在為他肩膀和胸前的傷口進行更仔細的包紮。冰髓之力帶來的低溫一定程度上減緩了出血，但強行運轉能量帶來的經脈負荷，以及狙擊子彈擦傷帶來的撕裂痛楚，依舊讓他臉色蒼白。
“他們的裝備……不像是普通雇傭兵能搞到的。”萊利緊握著方向盤，聲音帶著後怕和分析，“‘寂靜狩獵者’弩箭，特種電磁步槍，全覆蓋式情報隔絕頭盔……這配置，都快趕上一些大國的一線特種部隊了。”
“他們知道我們的位置。”吳楓閉著眼睛，聲音低沉而肯定，“不是巧合。”
萊利臉色一變：“我們的行蹤泄露了？是通過影子信使？還是維爾塔的安全屋被發現了？”
“都有可能。”吳楓睜開眼，眸中寒光閃爍，“也可能是更糟的情況——對方有我們無法理解的情報追蹤手段。”
他想起了丹田處那瞬間的異動。那是否不僅僅是感知，更像是一種……被標記後的感應？黑色殘片來自“觀測者”，而“觀測者”與“奧丁之眼”背後的“園丁”普羅米修斯，顯然存在某種聯係。
如果這殘片本身就是一個定位信標……
這個念頭讓吳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但他沒有說出來，現在說出來隻會增加恐慌，而且無法證實，也無法解決。
“我們需要改變路線，加快速度。”吳楓做出決定，“放棄原定的幾個備用落腳點，直接前往‘巨蜥之痕’附近區域，提前偵查，確保會麵安全。”
“明白！”萊利立刻在車載導航上規劃新的路線，選擇更加難行但可能更隱蔽的路徑。
艾拉包紮好傷口，輕聲對吳楓說：“你的傷，需要靜養。強行趕路會加重傷勢。”
“時間不在我們這邊。”吳楓搖了搖頭，“這次襲擊是一個警告，也是一個信號。對方不會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他必須儘快恢複戰鬥力。下一次遭遇，可能就不是五個襲擊者那麼簡單了。
接下來的路程，氣氛更加緊張。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萊利不斷掃描著周圍的環境，艾拉則利用她的自然感知，警惕著任何不尋常的生物跡象或能量波動。
吳楓大部分時間都在後座閉目調息。他不再急於衝擊恢複力量，而是將心神沉入體內，仔細感知著那枚黑色殘片。它依舊沉寂，冰冷，如同亙古不變的頑石。他嘗試用恢複的那部分冰髓之力去接觸、包裹，甚至模擬之前遭遇襲擊時那種微妙的共鳴感，但都毫無反應。
它就像是一個沉睡的器官，存在於他的能量循環體係中，卻獨立於他的意誌之外。
一天後，他們抵達了一片被稱為“鏽蝕平原”的區域。這裡曾經是工業區，如今隻剩下無邊無際的金屬殘骸和被化學物質汙染的土地，連變異生物都很少見，是一片真正的死寂之地。
在這裡，萊利檢測到了強烈的背景輻射和電磁乾擾，雖然對車輛和人體有損害，但同樣也能乾擾大部分追蹤和探測設備。
“在這裡休整四小時。”吳楓下令。連續的奔波和高度緊張，讓萊利和艾拉也快到極限了，車輛也需要檢查和冷卻。
他們找了一處巨大的、半埋在地下的管道內部作為臨時藏身點。
萊利忙著檢測車輛狀況，補充冷卻液。艾拉準備簡單的食物和水。
吳楓坐在管道口，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布滿鏽跡的天空。就在這時——
嗡……
丹田處的黑色殘片，再次傳來了那種極其輕微的震動！
這一次，比上一次清晰了一絲！而且，持續了大約半秒鐘！
吳楓猛地握緊了拳，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外麵死寂的鏽蝕平原。
沒有敵人，沒有異常能量波動，隻有無儘的荒涼和死亡。
但這震動……絕非空穴來風！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殘片，確實會對某種特定的外部信號或環境產生反應！是“奧丁之眼”的追蹤？還是與“觀測者”同源科技造物的接近？
無論是哪種，都意味著他們遠未安全。
“萊利。”吳楓的聲音在管道內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冷峻。
“怎麼了？”萊利從車底探出頭。
“檢查我們所有的裝備，尤其是從‘伊甸’帶出來的東西，包括你數據板裡的所有信息。”吳楓沉聲道，“我懷疑，我們身上可能被留下了某種……我們無法察覺的‘印記’。”
萊利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他立刻明白了吳楓的暗示。“我馬上進行深度掃描和物理檢查！”
艾拉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擔憂地看向吳楓。
吳楓沒有解釋更多，他重新閉上眼睛，將全部心神集中在那枚黑色殘片上。
如果這真的是一個標記，那麼，他們奔赴峽穀的旅程，無疑就是一場主動送入虎口的死亡行軍。
但此刻，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
月圓之夜，巨蜥之痕。無論等待的是什麼，他們都必須去麵對。
灰燼行者，無路可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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