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內部彌漫著金屬鏽蝕和化學汙染的刺鼻氣味,令人呼吸不暢。萊利啟動了便攜式深度掃描儀,幽藍色的光線仔細地掃過越野車的每一個角落,包括底盤和引擎內部。同時,他也將三人隨身攜帶的所有物品,從武器到水壺,甚至衣物,都逐一進行檢查。
艾拉則利用精靈對能量和物質的敏銳感知,配合萊利的儀器,仔細感應著任何不尋常的波動。
吳楓靜坐一旁,心神完全沉入體內,如同一個耐心的獵手,守候著那枚黑色殘片可能出現的任何細微變化。之前的兩次震動,一次在岩柱群遭遇襲擊前,一次在這片乾擾強烈的鏽蝕平原。地點、環境截然不同,唯一的共同點,可能就是他們都處於相對靜止的休整狀態。
是靜止狀態更容易被探測?還是這種“標記”的感應本身就需要特定的條件或周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掃描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萊利的額頭滲出汗珠,眼鏡片後的眼神專注而緊張。艾拉閉目凝神,指尖輕輕拂過物品表麵,感受著那常人無法察覺的“紋理”。
“車輛……無異常外部信號源。”
“武器係統……無異常附著物。”
“個人物品……未發現物理或能量層麵的追蹤器。”
萊利一項項排除,語氣卻越來越凝重。如果問題不在這些外部物品上,那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最後,他的目光和艾拉一起,投向了靜坐的吳楓。
吳楓緩緩睜開眼,迎上他們的目光。他不需要說話,那沉默本身就已經是一種確認。
“是……‘那個’嗎?”萊利的聲音乾澀,指向吳楓腹部的手微微顫抖。他指的是那枚來自“觀測者”的黑色殘片。
吳楓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可能性很大。它會對某種外部信號產生極其微弱的共鳴。在岩柱群,還有剛才。”
管道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外麵偶爾吹過的、帶著鏽蝕顆粒的風聲,如同亡者的低語。
如果追蹤源直接來自吳楓體內,那幾乎是無解的困境。他們不可能拋棄吳楓,而取出那枚深植於丹田、可能與能量核心糾纏在一起的殘片,以他們目前的條件,無異於天方夜譚。
“能……屏蔽嗎?”艾拉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
萊利頹然地搖了搖頭:“連探測都如此困難,更彆說屏蔽了。而且,如果信號源在他體內能量循環的核心區域,任何外部的強力屏蔽場都可能乾擾甚至破壞他的能量平衡,後果更不堪設想。”
絕望的氣氛如同管道外的鏽蝕空氣般彌漫開來。
他們就像是在身上綁定了信標的獵物,無論逃到哪裡,獵人都能循跡而來。
吳楓看著兩位同伴臉上無法掩飾的沉重,緩緩站起身。他的動作牽動了傷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眼神卻如同淬火的寒鐵,沒有絲毫動搖。
“既然無法擺脫,那就利用它。”
他的話讓萊利和艾拉都是一愣。
“利用?”
“沒錯。”吳楓走到管道口,望著外麵死寂的天地,“既然它能被感應,說明感應它的‘東西’,也可能在一定範圍內被我們反向感知。”
他抬起手,指尖一縷微弱的冰藍色能量如同遊絲般纏繞。“之前兩次震動,都非常微弱且短暫。但如果……我主動刺激它,或者在特定環境下,它是否會產生更強烈的反應?讓我們能夠提前預警,甚至……定位追蹤者的位置?”
這是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設想。主動刺激一個不明作用的異物,很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但除此之外,他們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萊利眼睛一亮,作為技術人員的本能被激發了:“理論上……有可能!如果它能共鳴,就意味著存在一個雙向的信息通道,隻是我們之前無法‘傾聽’。如果能找到方法放大或者解讀這種共鳴……”
“需要實驗,但這裡不行。”吳楓打斷他,“這裡乾擾太強,環境也不安全。我們需要一個能量相對穩定,且易於防守和撤離的地方。”
他的目光投向導航儀上那個不斷接近的光標——破碎峽穀。
“加快速度。抵達峽穀外圍後,尋找合適地點進行測試。”
風險與機遇並存。將致命的標記變為預警的雷達,這無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但他們已彆無選擇。
四小時的休整時間一到,越野車再次駛出管道,如同離弦之箭,衝入鏽蝕平原的深處。
車窗外,是飛速倒退的、如同巨大墳場般的金屬廢墟。
車內,吳楓重新閉上眼,不再試圖回避,而是開始主動地、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能量去“觸碰”那枚冰冷的黑色殘片。
如同在觸摸一頭沉睡的凶獸。
他需要熟悉它,了解它,在抵達最終的狩獵場——或者被狩獵場之前。
鏽蝕平原的風,依舊在無聲地嗚咽,仿佛預兆著前方更加激烈的風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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