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意外的是拉傑。
這個之前選擇留在醫務室的菲傭國玩家,此刻正背對著門口,蹲在另一個角落,身體蜷縮成一團,不停地發抖。
但當林野他們進來時,他猛地轉過頭,臉上充滿了極度的恐懼和……一種詭異的亢奮?
拉傑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裸露的脖頸和手臂上,能看到明顯的寄生蟲蠕動痕跡,而且似乎更加活躍。
“你們……你們回來了……”拉傑的聲音乾澀沙啞,眼神躲閃,“外麵……外麵怎麼樣了?那霧……那霧是怎麼回事?”
他的問題帶著關切,但那過度緊張的神情和皮膚下不斷遊走的凸起,卻讓人無法安心。
醫務室,這個他們原本以為的安全區,此刻卻充滿了惡化的感染者。
濃霧封鎖了外界,內部的同伴正在被快速侵蝕。
絕望的氣息,如同門外那粘稠的灰白霧氣,無聲地滲透進來。
“情況比我們想的更糟。”上野次郎扶著白象國玩家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這艘船,連同其上的一切,都在不可逆轉地滑向深淵,而他們,就像被困在琥珀裡的蟲子,掙紮隻會加速滅亡的過程。
林野不能真的死在這裡吧?
那他還能活嗎?
總覺得被林野坑到了一條不歸路上……
上野次郎將白象國玩家安置在一個相對遠離其他人的角落:“很明顯規則上說的存活一整晚,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林野聳了下肩:“那看來規則上提到的晚上十二點的感恩儀式隻能我一個人去了。”
“不需要我一起?”上野次郎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能把他留在這裡,保護這些被感染的玩家吧?
林野沒有回應,而是把目光放在哈裡斯身上。
整個副本,十位玩家除了他,狀況最輕的也就隻有哈裡斯。
林野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他們不能開局第一天就被副本團滅吧?
林野仔細地檢查著其他人被寄生的情況,思考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消滅掉寄生蟲?
“他……他們沒救了。”拉傑在角落裡突然出聲,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顫音,“我看到了……它們在身體裡……在生長……在改變玩家……“
林野轉頭看向拉傑:“你看到了什麼?“
拉傑似乎被林野的目光嚇到,往後縮了縮,眼神更加混亂:“我不知道……就是感覺……感覺它們很‘高興’……”
“霧來了……它們就更‘高興’了……”拉傑語無倫次,抱著頭,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高興?這是什麼鬼形容詞。
直播間同樣為林野幾人現在的困境感到揪心。
“拉傑的狀態好嚇人,他是不是已經被完全影響了?感覺他下一秒就要變異了!”
“完了完了,這霧絕對是催命符!寄生蟲活躍度明顯飆升了!”
“野哥快想想辦法啊!哈裡斯看起來也快撐不住了!”
“我們可憐的野哥難道又要孤軍奮戰了?”
“現在的局麵真是一團糟,剛開始的玩家就不應該選擇分開,現在也不會是內憂外患的情況。”
“完了,感覺醫務室馬上也要變成寄生蟲的孵化巢了……野哥快帶哈裡斯和上野次郎撤吧!”
“寄生蟲無解啊真是,看的我難受死了……”
“有副本的玩家被團滅了!連降臨者都沒有出現就被團滅了!天呐!”
“不是吧,副本時間才多久,怎麼會這麼快!”
“這個副本讓我有種回到被鬼新娘副本支配的恐懼感……”
……
副本內。
林野歎了口氣,放棄了和拉傑交流的想法。
哈裡斯靠在牆壁上,呼吸都有些粗重:“我好像也撐不了多久了。”
“我們的判斷被誤導了,醫務室白天或許可以壓製寄生蟲的活躍程度,但並不能消除寄生蟲。”
“一旦入夜,被寄生的玩家將會麵臨更加殘酷的現狀,能不能活過今夜都難說。”
哈裡斯的話讓在場幾位有過副本經驗的人都變了臉色。
他們全都被規則誤導了。
以為醫務室是安全的,殊不知成功存活一晚可能才是最危險的。
濃霧的出現,無疑是加劇了這種危險。
而現在的他們,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自救時間。
隻能硬著頭皮,打起精神應對今晚醫務室即將出現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