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如同最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地平線上濃得化不開的墨色。
空氣中彌漫著沙土和露水混合的冰冷氣息,鑽入每個人的鼻腔,讓神經不由自主地繃緊。
這支臨時拚湊起來的探險隊終於整理好行裝,準備朝著羅布泊那片傳說中的腹地進發。
高飛舉著自拍杆,還在為直播間的觀眾強顏歡笑,蘇妤則緊張地攥著背包帶,臉色有些蒼白。
就在他們即將踏出第一步時,幾道陰影從不遠處的沙丘後緩緩現身,如同蟄伏的蠍子,悄無聲息地擋住了去路。
為首的是一個獨眼男人,身材乾瘦,一條腿明顯長短不一,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正是這片無人區邊緣地帶臭名昭著的地頭蛇,趙瘸子。
他身後跟著三名同樣麵色不善的壯漢,眼神裡滿是沙漠狼一樣的貪婪與凶狠。
“幾位老板,這麼早就趕路啊?”趙瘸子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這羅布泊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總得講點規矩。”
高飛立刻將鏡頭對準他們,似乎想利用網絡輿論保護自己:“老鐵們看,大白天就遇到攔路的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趙瘸子獨他身旁一個壯漢猛地踏前一步,手中彈簧刀“唰”地彈出,冰冷的刀刃瞬間抵在了高飛的喉嚨上。
刀尖的寒意刺得高飛皮膚一陣戰栗,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直播杆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王法?”持刀壯漢獰笑著,“在這,老子就是王法!識相的,每人兩萬塊‘過路費’,不然你們今天就留在這兒當乾屍吧!”
死亡的威脅如此真實地降臨,高飛嚇得兩腿發軟,牙齒打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發出“呃……呃……”的含糊聲音。
蘇妤更是尖叫一聲,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沙地上,眼中滿是絕望。
一片死寂中,隻有風聲在嗚咽。
淩子風始終沒有抬頭,他隻是默默地蹲下身,拉開自己的登山包拉鏈,做出一個翻找錢包的姿態。
然而,他的指尖卻並非在尋找財物,而是輕輕按在了微涼的沙地上。
在其他人被恐懼攫住心神時,他正以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方式,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沙粒的震動、氣流的微弱變化,甚至那幾個地痞身上散發出的混雜著汗臭和戾氣的能量場,都清晰地反饋到他的腦海中。
他的注意力,最終鎖定在了趙瘸子那隻插在腰間皮帶上的砍刀上。
那是一柄看似尋常的開山刀,刀刃上布滿了斑駁的鏽跡,顯然有些年頭了。
但在初升的陽光下,那些鏽跡的縫隙中,卻隱隱泛著一層詭異的幽藍色光暈。
那顏色,和昨夜那艘幽靈船上散發出的光芒,如出一轍。
淩子風的心猛地一沉。
他維持著翻包的動作,眼簾低垂,暗中催動了體內的“破妄之眼”。
視線中,整個世界的色彩和形態瞬間發生了變化。
在常人無法窺視的能量層麵,趙瘸子和他那三個手下身上,都纏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而那黑氣的源頭,正是他們手中的刀具。
尤其是趙瘸子那柄鏽跡斑斑的砍刀,刀身內部竟有一股微弱的能量在脈動,仿佛一顆正在沉睡的心臟,更像是一個被遠程操控的信號接收器。
他瞬間明白了。
這些人,根本不是單純的地痞流氓。
他們已經被那艘船“種下標記”,成了它在現實世界的爪牙,無意識地執行著某種指令,驅趕或篩選著試圖進入這片區域的“獵物”。
他們索要的“過路費”,或許根本不是錢財,而是一種篩選儀式。
想通了這一點,淩子風的手故意顫抖起來,從包裡摸出一個乾癟的錢包,慢吞吞地從裡麵抽出現金,一張,兩張……他的動作極慢,仿佛在計算著自己的全部身家,也像是在挑戰對方的耐心。
果然,離他最近的那個地痞等得不耐煩了,罵罵咧咧地走上前,伸手就要來搶他手裡的錢:“磨蹭什麼!給老子拿來!”
就是現在!
在那隻粗糙的大手即將觸碰到鈔票的瞬間,淩子風的手腕如同靈蛇出洞,猛地一翻。
他的食指與中指並攏,化作成一道殘影,精準無比地戳在了對方伸來的手腕內側——那是控製五指活動的麻筋。
地痞隻覺得手腕處一陣劇烈的酸麻,仿佛被高壓電流擊中,五指瞬間失去力氣,搶奪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淩子風的另一隻腳已經如鬼魅般勾住他的腳踝,同時身體順勢前傾,肩膀狠狠撞在他的胸口。
一套乾淨利落的少林擒拿連招,發力、鎖腕、勾腿、撞胸,一氣嗬成。
那地痞悶哼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後仰倒。
但在他即將後腦勺著地的最後一刻,淩子風撞在他胸口的肩膀卻巧妙地卸去了大部分力道,讓他重重地摔在沙地上,卻隻是摔得七葷八素,並未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這兔起鶻落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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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個地痞和持刀威脅高飛的壯漢都停下了動作,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