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橫跨了七次輪回的巨大謊言,在此刻轟然揭曉。
淩子風終於明白了。
幽靈船,這艘在時間長河中航行的詛咒之舟,它的輪回機製並非簡單的重置。
為了確保儀式的穩定,確保“盲者”這個關鍵角色能夠永恒地執行使命,它每隔七世,就會利用積累的數據和能量,完美地複製出一任“盲者”的人格。
它會截取原體最深刻的記憶殘片,植入這具新的“容器”之中,製造出一個絕對忠誠、絕對冷酷的“替身”,去代替心生動搖或瀕臨崩潰的原體,完成那最後的儀式,從而確保整個輪回係統不會因為人性的弱點而崩塌。
而他,淩子風,或許正是那個在第七次輪回中被判定為“失敗”的原體。
他,才是那個本該被替換、被遺棄的失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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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淩子風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那枚攝像頭碎片在他掌心化為齏粉。
他沒有再看蘇妤和高飛,而是轉身,一步步走向那扇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玉印。
他沒有再試圖用蠻力去摧毀它,那已經毫無意義。
他抬起右手,並指如刀,在左手掌心猛地一劃。
鮮血瞬間湧出,滴落在玉印龜裂的縫隙之中。
他的聲音很低,沙啞得像是被風沙磨礪了千年,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要看完整的第八次。”
血珠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一接觸到玉印,便瞬間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下一刻,玉印劇烈震顫起來,裂縫中迸發出刺眼的光芒。
無數被塵封、被覆蓋、被篡改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潮水,瘋狂地湧入淩子風的腦海!
畫麵在混亂中飛速閃爍,最終定格在一處幽暗的祭壇中央。
畫麵中的“他”,身穿古老的祭祀服,正高高舉起那枚血色玉佩,口中吟誦著晦澀的咒文。
在他的背後,一個巨大而模糊的黑影正緩緩從虛空中逼近,帶著吞噬一切的威壓。
就在那黑影即將觸碰到他的瞬間,畫麵中的“他”停下了吟誦,猛地轉過身。
祭壇上,站著另一個自己。
兩個淩子風,麵對麵站著。
衣著、身形、容貌,甚至連眉宇間那抹揮之不去的疲憊都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彆,在於他們的眼睛。
一個人的眼中,破妄金紋閃爍不定,充滿了掙紮與決然。
另一個人的瞳孔,則漆黑如淵,深不見底,倒映不出任何光亮。
畫麵在這一瞬徹底凝固,兩個來自靈魂深處的聲音,同時在淩子風的腦海中響起。
金紋者看著對方,低聲說道:“這次,我替你死。”
漆黑瞳孔者露出了與攝像頭畫麵中如出一轍的微笑,輕聲回應:“不,你隻是替我活。”
記憶,戛然而止。
玉印的震動達到了頂峰,裂縫之中,光芒交織,最終彙聚成一行扭曲的樓蘭古文,烙印在虛空之中:
真我已逝,傀儡爭道。
淩子風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穿過崩塌的星淵,望向那扇逆向的門影,望向門後那個正在一步步走來的“自己”。
他的臉上沒有了恐懼,沒有了憤怒,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茫然和虛無。
他沙啞地開口,像是在問蘇妤,又像是在問這片即將毀滅的天地,更像是在問他自己。
“如果我不是我……那我為什麼還要救你們?”
話音落下,他眼中的金紋忽明忽暗,仿佛風中殘燭。
他緩緩在崩塌的星淵邊緣盤膝坐下,身後的世界在分崩離析,身前的門影在步步緊逼,而他卻陷入了一種絕對的死寂。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於掌心那枚劇烈震顫的玉印,仿佛要從那上麵殘留的、破碎的光影數據中,找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繼續下去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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