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淩子風瞳孔驟縮的是,焚書台下,正跪著一個身影——那是年輕時的母親,她的臉上滿是淚水與決絕。
蘇妤正機械地將一頁頁族譜撕下,扔進火裡,她的眼中同樣淚流滿麵,口中喃喃自語:“燒了……就乾淨了……”
“住手!”淩子風怒吼著衝上前,一把奪下她手中的火把,“這不是你的記憶!”
蘇妤被他一吼,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茫然地看著他,淚水卻流得更凶了:“可它好真實……我好像……好像也燒過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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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們身側的牆壁上,一道陰影扭曲著凸顯出來,化作一個手持人皮針線、麵容枯槁的僧人幻影。
那是縫牆僧!
他怪笑一聲,手中的骨針閃電般刺出,狠狠紮進了淩子風奪過火把的手臂。
“莫讓血成線——血連牆,魂就斷!”
劇痛傳來,淩子風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被那根針吸走,正通過一條無形的線與整座記憶長廊連接。
他與牆的共鳴在飛速加深,腳下的石板開始變得泥濘,似乎要將他吞噬進去。
轟隆隆……
身後的入口開始迅速閉合。
無數黑色的回聲鼠從牆壁的縫隙中湧出,它們沒有眼睛,隻有一張張不斷開合的嘴。
鼠群瞬間淹沒了淩子風的四肢,開始瘋狂地啃噬他的血肉,要將他拖入牆體深處。
“啊——!”
淩子風發出一聲困獸般的怒吼,他沒有去管身上的鼠群,而是用儘全身力氣,將那隻被骨針刺穿、鮮血淋漓的手臂,猛地拍向了那幅“母親焚書”的核心記憶節點上!
剩餘的血液如同一道血符,印在了畫麵之上。
霎時間,整幅畫麵驟然放大,火光衝天!
在熊熊燃燒的《淩氏族譜》火焰中,一行被巧妙隱藏的字跡,因淩氏之血的澆灌而短暫地浮現出來:
“子風,逃!彆承名!”
與此同時,外界,一直痛苦呻吟的蘇妤猛然睜開雙眼,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我燒的不是書!是替她燒的!是那份婚契!”
她的尖叫仿佛一道驚雷,引爆了牆體內部的記憶核心。
整座牆體開始劇烈震蕩,即將閉合的裂隙竟被硬生生再次撐開了一絲縫隙。
淩子風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時機,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還在失神中的蘇妤狠狠地推了出去!
淩子風踉踉蹌蹌地從裂隙中跌出,整個人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他單膝跪地,劇烈地喘息著,左耳的鮮血依舊沒有停止,順著臉頰滑落。
突然,一段完全陌生的記憶毫無征兆地湧入他的腦海,如同鋼針般刺入他的神魂。
記憶中,他躺在一座冰冷的祭壇上,四肢被符文鎖鏈捆綁。
他的胸膛被剖開,一顆跳動的心臟被活生生剜出。
而在祭壇旁,安靜正跪在那裡,一頭烏黑的長發不知何時已化作及地銀絲,她的臉上帶著悲憫而又空洞的神情。
“啊!”淩子風抱住頭,發出了痛苦到極致的嘶吼。
“淩子風!”安靜立刻撲上前,從身後緊緊抱住他顫抖的身體,急切地解釋道,“看著我!我在這裡!那不是我!我不是赫蘭!”
赫蘭?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淩子風的嘶吼停滯了一瞬。
他抬起猩紅的雙眼,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而焦急的臉。
這時,被推出來的蘇妤也虛弱地睜開了眼。
她的目光落在了淩子風那隻血肉模糊、掌心血印暗淡下去的手上,聲音微弱得像一陣風:“你用你的血,開了彆人的門……可你自己的門,還關著。”
淩子風身體一僵。
遠處,牆角的陰影裡,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孩童般的輪廓蜷縮著,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呢喃,那聲音裡充滿了心疼與恐懼。
“哥哥,下次彆進來了……牆裡麵……太疼了。”
聲音消散,陰影也隨之隱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淩子風卻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身體緩緩靠向身後冰冷的石壁,目光渙散地投向了庭院中那座早已斷裂的石碑。
碑上刻著的字跡,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也格外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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