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漸亮,瑞穀城宮澤大隊指揮部內,宮澤少佐,這位第三大隊的最高指揮官,正背對著門口,凝視著牆上那張巨大的軍事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和紅線,如同他此刻糾結煩躁的內心。
一夜的槍聲讓他隱隱感到不安,但這種不安又尚未有確切消息。
“報告!”一聲急促的喊聲打破了指揮部內凝重的寂靜。
一名通訊兵匆匆忙忙地衝進了指揮部,給宮澤少佐敬禮之後才繼續說道:“前方急報!”
宮澤少佐聽到通訊兵的聲音後,猛地轉過身來,立刻對通訊兵說道:“說!”
通訊兵立刻報告道:“報告少佐閣下!淩晨四點左右,茫崖據點遭不明身份支那武裝分子猛烈襲擊!福源中尉及麾下六名帝國勇士……全體玉碎,另七人受傷!”
“納尼?!”
宮澤少佐的瞳孔驟然收縮,拳頭猛地砸在放著茶杯的桌麵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
茫崖據點雖然不大,但位置關鍵,福源中尉也是他頗為看好的年輕軍官,六人陣亡、七人受傷,這種羞辱感瞬間衝上了他的頭頂。
通訊兵被這聲巨響嚇得一哆嗦,但又不敢停頓,繼續硬著頭皮報告更壞的消息:“據……據現場殘留痕跡和目擊者的報告,襲擊者約有三人,他們……他們搶奪了帝國的一輛九七式偏三輪摩托車,向西北方向的路川逃竄!”
“八嘎!路川?!”
宮澤少佐立刻看向地圖,路川方向地形複雜,通往芒山支脈,一旦進入這個方向,追剿難度極大。
於是宮澤少佐幾乎是吼出來的:“追擊!為什麼沒有立刻追擊?!”
通訊兵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聲音也開始顫抖,繼續道:“源……源田少尉第一時間率領四名士兵駕駛兩輛摩托車前往追擊……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快說!”宮澤少佐的心沉了下去,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
“但是……我們剛剛收到後續增援部隊的報告,在黃褐溝……源田少尉和四名士兵遭遇伏擊……經過短暫交火……全體……全體玉碎了!支那人……已不知去向……”
通訊兵說完最後幾個字,幾乎快要癱軟下去,深深低下頭,不敢再看宮澤一眼。
指揮部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宮澤少佐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響,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全……體……玉……碎……”
宮澤少佐一字一頓地重複著這四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和即將爆發的狂怒。
福源中尉及以下六人,源田少尉及以下四人,短短一夜之間,竟然損失了整整十二名帝國軍人!而且是還倒在區區三個來曆不明的支那人手裡!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是第三大隊駐守瑞穀以來從未有過的慘重損失和無能表現!
“廢物!一群廢物!”
宮澤少佐的暴怒終於徹底爆發了,他猛地一腳踹翻了身邊的椅子,咆哮聲震得屋頂的灰塵似乎都在簌簌落下。
“整整十二名帝國的精英!竟然被三個老鼠一樣的支那人全殲!他們手裡的槍是燒火棍嗎?!他們的戰術素養都喂了狗嗎?!福源!源田!蠢貨!真是一群蠢貨!”
宮澤少佐在指揮部裡來回踱步,眼神通紅,目光掃過指揮部裡每一個噤若寒蟬的參謀和軍官,所有人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深知這位少佐的脾氣,此刻的任何一點動靜都可能引來雷霆之怒。
暴怒之後,是無力的狂躁和深深的挫敗感。宮澤少佐猛地停在地圖前,手指狠狠地戳在“黃褐溝”的位置,然後向北劃入那片用綠色標記的、代表芒山的大片區域。
“芒山……他們肯定進入芒山了!”宮澤少佐的聲音因為憤怒和無奈而變得嘶啞。他非常清楚,芒山山高林密,本地人都難以完全摸清,更何況他們這些外來者,一旦詹有為他們潛入芒山,他就隻能望林興歎了。
另外,芒山北部山區已經不屬於他的第三大隊防區,而是劃歸了第一大隊負責。他宮澤的手再長,也無法越過防區界線去大規模調動兵力進行搜剿。
要是為了三個支那人向上申請聯合行動,不僅會挨一頓罵,而且芒山那麼大他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兵力,何況第一大隊的那些家夥也未必會真心實意地幫他擦屁股,說不定還會在一旁看笑話呢!
“砰!”
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無力感混合著屈辱感,幾乎要讓宮澤少佐爆炸,他空有怒氣,卻無處發泄。追進芒山?兵力不足,地形不熟,防區限製,每一個都是無法逾越的障礙。難道這十二名帝國軍人的血,就白流了?這奇恥大辱,就隻能硬生生咽下去?
不!絕對不行!
宮澤少佐猛地抬起頭,他現在無法立刻去山裡剿滅那三個元凶,但他必須確保自己的防區不再出現第二個、第三個“茫崖據點”!
於是他轉過身,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手下所有的軍官,聲音低沉而充滿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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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
所有軍官立刻挺直身體,神情緊張地聆聽。
“第一,即刻起,防區內所有據點、哨所、檢查站,進入最高警戒狀態!沒有我的親口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降低警戒級彆!”
“第二,加強夜間巡邏強度和頻率,尤其是偏遠據點,必須配備足量的探照燈和信號槍,一旦發現異常,立即示警,周邊據點必須無條件第一時間支援!”
“第三,通訊室必須保持二十四小時絕對暢通,任何據點失去聯係超過規定時間,鄰近部隊要立即出動查明情況!”
宮澤少佐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又加上一道更殘酷的命令:
“還有,明令各據點、哨所指揮官,若再有任何一處據點,遭此類似重創,或因疏於防範而被敵人輕易得手……”宮澤的聲音冰冷得如同嚴冬的寒風,“則該據點指揮官,不必等待軍法審判,當即自行切腹自儘,以謝天皇陛下之隆恩!聽明白了嗎?!”
“嗨依!!!”所有軍官渾身一凜,齊聲應答,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
而在遙遠的芒山深處,詹有為、詹姆斯和齜牙咧嘴的苟獸醫,正拖著疲憊卻劫後餘生的身軀,隱沒在濃密的森林之中,將宮澤少佐的暴怒和無能的咆哮,徹底甩在了山外那個充滿壓迫和死亡的世界。
他們的前方,是未知的征途,但至少他們贏得了短暫的喘息,為他們下一步計劃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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