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斯利姆將軍”這個名字,賓·漢姆和錢寧·貝克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仿佛看到了救星和歸屬。但詹姆斯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冰水,徹底澆滅了他們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
“將軍命令!”詹姆斯刻意頓了頓,加強語氣,“鑒於目前英帕爾戰役的嚴峻形勢,要求我部在敵後積極采取行動,配合主力作戰。現特命你二人,即刻出發,前往莫岡至密支那方向的日軍後勤通道附近,伺機偵察敵情,並尋找機會,破壞日軍的糧食運輸線,以減輕前線壓力!”
詹姆斯的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核心意思就是:你們兩個,去搞破壞,去襲擊鬼子運糧隊。
“什麼?!”賓·漢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張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詹姆斯,又看了看身旁同樣目瞪口呆的錢寧·貝克,“長官……您,您是說……就我們兩個?去襲擊日軍的糧食運輸隊?”他的聲音因為驚愕而有些變調,“有沒有搞錯哦?這……這怎麼可能完成?”
錢寧·貝克也急了,連忙附和道:“對啊,長官!就我們兩個人,這……這根本不是去執行任務,這簡直是去送死啊!上麵是不是搞錯了命令啊?至少也應該派一個連,哦不對,起碼是一個營,而且配備點像樣的裝備吧?”
詹姆斯早就料到他們會是這種反應,他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搞錯?怎麼可能搞錯!電文清晰無誤,指名道姓要求我們派人執行此任務!這是斯利姆將軍的親口命令!身為大英帝國的士兵,難道你們想違抗軍令嗎?”他冷哼一聲,“反正命令我已經傳達到了,去不去,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是你們對帝國忠誠度的體現。我的職責,就是如實將你們的態度和行動結果,向盟軍總部進行彙報!”
詹姆斯特意加重了“如實彙報”幾個字,暗示如果他們抗命,後果會很嚴重。
這兩個英國佬聽了詹姆斯的話,臉都綠了,心裡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他媽的叫什麼命令?這分明就是把他們往火坑裡推,讓他們去當炮灰送死!他們甚至連一支像樣的槍都沒有,難道要用拳頭和石頭去對付武裝到牙齒的日本兵?
錢寧·貝克哭喪著臉,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道:“長官,不是我們不想去……可您看看,我們現在連一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我們拿什麼去襲擊日本人的運糧隊?難道讓我們用樹枝和石頭嗎?”
就在這時,詹有為仿佛是掐準了時機似的,提著他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兩支保養得還算不錯的日軍製式三八式步槍,以及用布包著的、看起來最多不過四五十發的子彈,步伐沉穩地走了過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完成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任務而已。
詹有為走到詹姆斯身邊,看也沒看那兩個英國人,隨手將步槍和那包子彈“哐當”一聲扔在他們麵前的空地上,激起一小片塵土。然後,他用漢語對詹姆斯說道:“你告訴他們,這是我私人讚助給他們的禮物,看在是盟軍的份上,可以不用還了。”
詹姆斯心中暗讚詹有為這“神助攻”來得及時,他立刻轉向兩個英國人,臉上露出一副“你看,問題這不就解決了嗎”的表情,指著地上的步槍說道:“嘿!聽到沒有?詹少校多大方!這可是他珍藏的好槍,現在無償讚助給你們了!武器的問題解決了,你們還有什麼借口嗎?”
賓·漢姆和錢寧·貝克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那兩支對於他們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燒火棍”,以及那少得可憐的子彈,想死的心都有了。就憑這兩條破槍,幾十發子彈,彆說去襲擊運輸隊,就算是遇到一個小隊的日軍巡邏隊,他們也絕對凶多吉少,這跟直接送死有什麼區彆?
賓·漢姆指著地上的步槍,臉上肌肉抽搐,語氣充滿了絕望和難以置信:“長官……這……這能叫武器嗎?您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就靠這個去完成任務?”
詹姆斯把臉一板,語氣陡然變得嚴厲起來:“開玩笑?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你們以為我們當初是怎麼從上百個日本兵的包圍圈裡,把你們這幾個累贅救出來的?我們當時手裡拿的,不就是這種‘燒火棍’嗎?!既然我們中國人、美國人拿著它能從鬼子堆裡殺進殺出,完成不可能的任務,你們英國人不是自詡為世界第一強國,你們的士兵是經曆了數百年殖民戰爭錘煉的世界第一強兵嗎?怎麼到了你們這裡,就連這麼‘簡單’的任務都完成不了了?難道大英帝國的勇氣和榮譽,隻在舒適的軍營和閱兵場上才有嗎?”
詹姆斯這一番連削帶打,既抬高了己方,又用激將法狠狠地貶低了對方,直接把賓·漢姆和錢寧·貝克噎得麵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在他們引以為傲的“榮譽”高地上被質問,這種滋味無比難受。
旁邊的尼克·劉易斯早就憋不住了,看到兩個英國佬被詹姆斯用話擠兌到牆角,窘迫萬分的樣子,他樂得直接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肩膀劇烈地聳動著,發出壓抑不住的、如同公鴨叫喚般的笑聲。
“噗哈哈哈……哎喲喂!笑死我了!哈哈哈……”尼克·劉易斯一邊拍打著地麵,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邊用他那帶著濃重美國中部口音的英語大聲嘲笑道,“看看!快看看我們這兩位‘尊貴’的、來自日不落帝國的龍蝦兵!拿著長官‘慷慨’贈送的、來自東方的神秘‘燒火棍’,就要去完成他們那‘偉大’而‘艱巨’的任務了!哦,我的上帝啊!這簡直是這個月……不,是今年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尼克·劉易斯好不容易止住一點笑,又指著賓·漢姆那漲成豬肝色的臉,繼續火上澆油:“嘿!賓!錢寧!需要我教教你們怎麼用這玩意兒嗎?聽說這槍打一槍就得拉一下這個怪模怪樣的槍栓,可彆到時候緊張得連子彈都塞不進去啊!哈哈哈!祝你們好運!希望你們能活著帶回一袋日本大米,或許詹姆斯少校會考慮給你們煮一頓慶功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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