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漢姆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和破罐破摔的瘋狂,繼續說道:“這事跟錢寧沒關係,都是我乾的!要殺要剮,衝我來!不過,你們殺了我也沒用!日本人的天羅地網已經撒下,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哈哈哈哈哈……”他發出一陣神經質的、絕望的笑聲。
“你再說一遍?你說你是奸細?”戴維斯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死死盯著賓·漢姆,眼睛瞬間布滿血絲,“難道……難道尼克也是你誣陷的?!你他媽利用了我們?!利用了我們對他過去的懷疑?!”
賓·漢姆停止了笑聲,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啊——!!!”戴維斯發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咆哮,這真相如同最惡毒的匕首,狠狠攪動著他的心臟和大腦。
剛才對尼克·劉易斯的所有憤怒控訴、那悲愴的跪地哭嚎、那信仰崩塌的絕望……此刻都變成了最尖銳的諷刺,狠狠反噬著他!如果賓·漢姆才是真奸細,那尼克·劉易斯……尼克·劉易斯不就是被他、被他們所有人,活活逼死的嗎?!那他戴維斯,不僅是受害者,更成了逼死戰友的幫凶?!
這巨大的衝擊和強烈的負罪感,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戴維斯的理智。他感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踉踉蹌蹌地向後倒去,幸好身邊的苟獸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才沒有摔倒在地。戴維斯靠在苟獸醫身上,大口喘著氣,眼神渙散,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了。
詹姆斯看著戴維斯的慘狀,心中也是一片冰涼和憤怒。他轉向詹有為,聲音乾澀地問道:“詹,你看……怎麼處置?”
詹有為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仿佛在看兩隻肮臟的老鼠。他想都不想,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句話,帶著中國軍人對叛徒最深的鄙夷和最堅決的態度:“在我們中國人的字典裡,容不得漢奸!殺!”
詹姆斯雖然也痛恨叛徒,但作為受過正規軍事教育的軍官,他還是保留著一絲程序上的考量,這次他試圖勸說道:“詹,要不……先留他一條狗命?或許還能審問出一些有用的日軍的情報?”
“沒必要了!”詹有為的語氣冷酷至極,“這種為了活命能出賣一切的貨色,能知道什麼核心情報?不過是被日本人利用的可憐蟲和工具而已!留下他,就是留下禍害!誰知道他會不會再找機會傳遞消息?難道要等他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嗎?!”
話音未落,詹有為根本不再給任何人反應和求情的機會!他眼神一厲,扣動了扳機!
“嘭!”
一聲清脆的槍響,再次撕裂了叢林的寂靜!
子彈精準地鑽入了賓·漢姆的額頭正中,炸開一個小小的血洞。賓·漢姆臉上的瘋狂和絕望瞬間凝固,身體猛地向後一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鮮血和腦漿濺了旁邊的錢寧·貝克一身!
“啊——!!”錢寧·貝克發出殺豬般的淒厲尖叫,看著同伴瞬間斃命,溫熱的血液噴濺在自己臉上,那粘稠腥臭的觸感和眼前恐怖的景象,讓他徹底崩潰,褲襠瞬間濕透,整個人爛泥般癱軟在地,渾身劇烈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媽的奸細!死得好!”苟獸醫朝著賓·漢姆的屍體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解恨地罵道。
詹有為麵色冷峻,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邁步走到癱軟如泥、失禁了的錢寧·貝克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同看著一隻螻蟻。然後對詹姆斯說道:“詹姆斯,你告訴他,奸細我已經揪出來處決了!如果他願意跟著我們走,就必須給老子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如果讓我發現任何一點出賣我們的跡象,或者敢耍花樣,地上這家夥,就是他的下場!”
“是!”詹姆斯應道,隨即用英語,將詹有為的話原原本本、語氣森然地翻譯給了錢寧·貝克。
錢寧·貝克早已嚇破了膽,聽到自己還能活命,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涕淚橫流,忙不迭地點頭,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是……長官……我……我……我知道了……我知……知道了……我一定聽話……一定老實……求求你們彆殺我……彆殺我……”
詹有為不再看他,彎腰撿起賓·漢姆掉落的那三八大蓋步槍,背在自己身上,然後乾脆利落地一揮手:“繼續出發!”
眾人心情複雜地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重新整隊。
苟獸醫攙扶著幾乎虛脫、精神恍惚的戴維斯。詹姆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再次走到隊伍前麵。而錢寧·貝克,則在原地癱坐了好幾秒,才哆哆嗦嗦地、極其艱難地爬起來。
錢寧·貝克趴在地上,看著賓·漢姆那死不瞑目的屍體,淚水混合著臉上的血汙流淌下來,低聲啜泣著,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對不起,賓……對不起……我們不該……不該那樣的……”不知他是在懺悔他們的背叛行為,還是在悲哀他們可悲的命運。
說完,錢寧·貝克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賓·漢姆的屍體,眼神充滿了恐懼、茫然和一絲兔死狐悲的哀傷。當他走到林木轉彎處,最後看向賓·漢姆那逐漸冰冷的屍體一眼之後,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猛地轉過頭,快步跟上了詹有為他們逐漸遠去的步伐,消失在了幽暗的叢林深處。
而緊跟在詹有為他們身後的日軍,幾乎是循著那聲處決叛徒的槍響以最快的速度撲了上來。當飯島少尉率領著他的小隊,如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餓狼般衝破層層藤蔓與灌木的阻隔,抵達那片剛剛上演過又一場生死審判的空地時,映入他們眼簾的,隻有一具尚有餘溫卻沒有了任何生命體征的屍體——賓·漢姆仰麵倒在腐爛的落葉與濕滑的泥土中,額頭上那個精準而致命的彈孔邊緣已經凝涸成暗紅色,與他慘白的臉色形成駭人的對比,他圓瞪的雙眼空洞地望著被茂密樹冠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天空,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命運的嘲弄與不甘。
“警戒!”飯島少尉矮壯精悍的身軀如同繃緊的弓弦,他右手緊握著的南部十四式手槍,槍口微微下壓,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卻已迅速掃過整個現場。
不需要更多命令,他身後的日軍士兵立刻以嫻熟的戰術動作迅速散開,三人一組,背靠背形成環形防禦圈,明晃晃的刺刀在從林葉縫隙間透下的斑駁光點中閃爍著寒光,警惕地指向每一個可能藏匿敵人的陰影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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