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賓·漢姆和錢寧·貝克路過一棵格外粗壯、樹皮皸裂的大樹。
賓·漢姆左右看看,確認前麵詹姆斯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林木後,後麵也空無一人。他迅速從腰間拔出刺刀,走到樹乾旁,假裝係鞋帶,實則用刺刀在樹乾靠近根部的不起眼位置,快速地劃刻了幾下,留下了一個看似無意、實則特定的組合痕跡——那是向日本人指示前進方向的暗號。
做完這一切,賓·漢姆才鬆了口氣,拉起錢寧·貝克,繼續罵罵咧咧地向前走,抱怨著叢林的艱難和命運的悲慘,試圖用這種方式掩蓋內心的緊張。
然而,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逃過一雙隱藏在暗處的、冷冽如冰的眼睛。
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茂密灌木叢中,詹有為如同蟄伏的獵豹,將賓·漢姆刻記號的動作儘收眼底。他之前所有的猜測和懷疑,在這一刻得到了最確鑿的證實!
“他媽的!還真的冤枉了尼克了!靠!”詹有為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一股怒火混合著對尼克·劉易斯的歉疚湧上心頭。那個美國大兵,或許曾犯過錯,但在最後關頭,他用自己的生命償還了過去的債,卻至死都背著不屬於他的叛徒之名!
詹有為強壓下立刻衝出去斃了這兩個英國佬的衝動,但是他需要更確鑿的證據,也需要讓詹姆斯他們親眼目睹,徹底認清真相。於是他像一道幽靈,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目光死死鎖定在賓·漢姆和錢寧·貝克身上。
賓·漢姆和錢寧·貝克小心翼翼又前行了大約七八百米,就在這時,賓·漢姆覺得是時候再次留下記號了,這樣才能確保日本人能準確追蹤。
賓·漢姆看到另一棵適合刻記號的大樹,再次停下了腳步。他示意錢寧·貝克先走,自己要記一下鞋帶,然後蹲下身,拿出刺刀,準備在樹根部位刻下新的指引記號。
就在鋒利的刀尖剛剛在樹皮上劃出兩道交叉的刻痕,一半的記號尚未完成之時,賓·漢姆隻聽後麵傳來了一個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
“彆動!舉起手來!”
賓·漢姆身體猛地僵住,刺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然後才極其緩慢地轉過身。
隻見詹有為如同神兵天降,端著那支帶著硝煙味的三八大蓋步槍,槍口穩穩地指著賓·漢姆的眉心,眼神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是……是你……”賓·漢姆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幾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走在前麵的錢寧·貝克聽到後麵傳來的聲音後,趕緊轉身過來,看到詹有為正拿槍頂著賓·漢姆的時候,自己更是雙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
詹有為根本不跟他們廢話,運足中氣,對著前方厲聲大吼:“詹姆斯!快過來!”
前方不遠處的詹姆斯聽到這聲充滿警示意味的呼喊,心中一震,立刻明白詹有為得手了!他毫不猶豫,轉身就朝著聲音來源衝去。苟獸醫和戴維斯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意識到出了大事,緊跟著詹姆斯折返回來。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詹姆斯、苟獸醫和戴維斯三人便出現在現場,看到了這劍拔弩張的一幕——詹有為持槍頂著麵無人色的賓·漢姆,而他腳下則是掉落的刺刀和樹上那未完成的、卻已然劃出了明顯的刻痕。
“我沒猜錯吧!這家夥正在這裡刻記號呢!”詹有為對著詹姆斯,語氣冰冷地說道。
苟獸醫一看那記號,再聯想到之前怎麼甩也甩不掉的日軍追兵,瞬間就全都明白了!一股被愚弄、被背叛的怒火直衝頂門!
“仙人板板的!!”苟獸醫用四川話破口大罵,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顫抖,“我說小鬼子這怎麼老甩不脫,陰魂不散!原來是你這烏龜王八蛋搞得鬼啊!!”他“哢嚓”一聲拉動槍栓,槍口同樣對準了賓·漢姆,眼中噴火,恨不得立刻將這家夥打成篩子。
戴維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他看著眼前的情景,又看看地上未完成的記號,用英語茫然地問道:“sir?這是……怎麼回事?”
詹姆斯臉色鐵青,目光如同兩把利劍,死死釘在賓·漢姆和錢寧·貝克身上,他沉聲回答戴維斯:“很快你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緊接著,他轉向兩個英國佬,聲音如同寒冰:“沒想到,真正的奸細,真的是你們兩個!老實交代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日本人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賓·漢姆被當場抓個正著,人贓並獲,大腦一片空白,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反而是錢寧·貝克,在極度的恐慌中,用發顫的聲音幫賓·漢姆辯解道:“sir……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們……我們真的不是奸細!這……這隻是……是賓他太鬱悶了,手癢癢,隨便劃著玩的……”
“癢你妹啊癢!!”詹姆斯勃然大怒,直接用上了剛從詹有為那裡學來的中式粗口,他猛地抬起槍口,對準錢寧·貝克的腦袋,厲聲打斷道,“信不信老子一槍送你去見你太奶奶!說!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給日本人賣命?!”
冰冷的槍口和詹姆斯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徹底擊垮了錢寧·貝克的心理防線。他驚恐地看向賓·漢姆,帶著哭腔喊道:“賓……!”
賓·漢姆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任何狡辯都已徒勞。他臉上露出一絲慘然的苦笑,仿佛認命了一般,向前挪了一小步,擋在了稍微靠前的錢寧·貝克身前,然後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沒錯,我就是那個奸細!代號‘鬆鼠’!是我一直在給平川大尉傳遞消息,引導他們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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