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曉梅眼中的憂慮散去了不少。
“那……那明年，我能天天吃上白麵饃饃嗎？”衛國順著話題，提出了他心目中最具象化的“更好”。
林向陽失笑，揉了揉他的腦袋：“能！不光白麵饃饃，以後肉餡餃子也能經常吃！”
“真的？！”衛國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承諾。
“大哥，我想……我想快點長大，”
曉梅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長大了，我就能去合作社當售貨員！聽說她們一個月能掙好多錢！那樣就能給家裡買好多好多東西，給大哥買新衣服，給衛國買肉吃，給曉雨買花頭繩……”
她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認真的憧憬。
在這個年代，供銷社售貨員無疑是許多普通家庭女孩眼中頂好、頂體麵的工作——乾淨、穩定、有保障，還能接觸到緊俏物資。
這已是曉梅基於現有認知，能想象到的、最能幫助家庭的“美好未來”了。
然而，這話聽在林向陽耳中，卻讓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刺了一下。
不是覺得售貨員不好，而是他知道，他的妹妹，擁有著過目不忘的天賦和驚人的邏輯潛力，她的未來，絕不應該被局限在方寸櫃台之後。
她值得更廣闊的天空，更耀眼的舞台。
“售貨員不好嗎？”曉梅看到大哥眼神中的複雜，有些不安地問。
沒等林向陽回答，旁邊困得迷迷糊糊的曉雨，聽到“售貨員”和“花頭繩”，也奶聲奶氣地跟著說：“雨雨……雨雨長大了，也當售貨員……買……買好多糖和頭花……”
童言無忌，卻讓林向陽心中的那根刺更深了。
環境的局限，正在無形中束縛著弟妹們想象的翅膀。
他不能允許這樣。
“售貨員很好，靠自己的勞動吃飯，都光榮。”
林向陽先肯定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引導力量，“但是，曉梅，曉雨，你們想過沒有，除了售貨員，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更重要、更有意思的事情可以做。”
“更重要的事情？”
曉梅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在她看來，能賺到錢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就是最重要的事了。
“比如呢？”
衛國也來了興趣，在他心裡，除了吃，最重要的大概就是像大哥一樣會修東西，或者力氣變得更大。
林向陽的目光緩緩掃過弟妹們好奇的臉龐，他知道，是時候在他們心中種下另一顆種子了，一顆關於知識、關於未來、關於無限可能的野心的種子。
他集中精神，並非要使用複製或掃描功能，而是嘗試調動虛擬圖書館內與“未來”、“大學”、“理想”相關的意象畫麵，試圖將其清晰地呈現在腦海中，作為引導的藍圖。
這似乎隻消耗極微小的精神力。
【請求調用激勵性未來視覺素材。消耗：可忽略。】
【請求通過。】
瞬間，他腦中浮現出清晰的畫麵：莊嚴古樸的大學校門、窗明幾淨的圖書館、穿著白大褂在實驗室忙碌的身影、工程師筆下精密的圖紙、甚至還有未來城市璀璨的夜景……這些畫麵與他自身的記憶和虛擬圖書館的資料融合，變得無比真實而充滿感染力。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深邃而明亮。
“比如……成為科學家，去研究天上的星星為什麼發光，地上的機器怎麼才能更聽話。”
“比如……成為工程師，去設計比城牆還高的大樓，比火車跑得還快的汽車。”
“比如……成為醫生，能治好世界上現在治不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