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刀與修表,一予一取之間,一種超越鄰裡、近乎師徒的情感悄然建立。
然而,他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
傍晚,曉梅從外麵回來,小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和不安。
“大哥,我剛才看到趙爺爺了……他……他沒回家,拿著那塊表,往胡同口那邊去了……我好像看見……看見錢叔也在那邊,兩人……兩人好像遠遠地打了個照麵,也沒說話,怪怪的……”
林向陽的心猛地一跳。
趙大爺與錢叔蹊蹺的、無聲的短暫照麵,如同投入林向陽心湖的一顆小石子,雖然輕微,卻漾開了一圈圈難以平息的漣漪。
懷表的滴答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但那其中可能牽扯的更深層聯係,卻讓他感到一絲莫名的不安。
錢叔那雙似乎總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以及秦老先生書本上那抹詭異的藍印,這些碎片化的疑點,像是一片片陰雲,在他努力營造的晴空邊緣積聚。
然而,生活的車輪並不會因個人的疑慮而停止轉動。
正月將儘,冰雪消融,儘管春荒的陰影仍未完全散去,但春天的氣息已然伴隨著潮濕的風和逐漸溫暖的陽光,悄然浸潤著北方的這座城市。
一年一度的春季小學招生工作,也在這片萬物複蘇的氛圍中,拉開了序幕。
對於林家而言,這意味著一個重要時刻的到來——林曉雨,這個家裡最小的成員,到了該上學的年齡了。
相較於林曉梅當初入學的一波三折,曉雨的入學手續在林向陽“技術模範”和“生產能手”光環的籠罩下,以及街道辦李愛華主任的特意關照下,辦理得出奇順利。
區中心小學甚至沒有進行什麼複雜的考核,隻是簡單問了幾個問題,看了看孩子的戶籍證明,便點頭同意了。
畢竟,有一個如此“出名”的哥哥和一個已經在校表現出“神童”潛質的姐姐,人們對這個小妹妹的期待和寬容度自然也高了不少。
入學通知書送到家的那天,林家彌漫著一種欣慰卻又摻雜著些許緊張的氣氛。
“我們曉雨也要成小學生了!”
林向陽揉著妹妹柔軟的頭發,語氣裡滿是感慨。
看著這個從最初怯懦愛哭的小不點,一點點變得開朗、甚至展現出觀察和藝術天賦,他心中充滿了“老父親”般的成就感和嗬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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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梅細心地為妹妹準備著書包——用的是她當初那個被劃破後縫補好的舊書包,洗得發白,針腳細密,卻承載著姐妹間無聲的情感與傳承。
她還找來一塊乾淨的軟布,將大哥獎勵給她的那支寶貴鋼筆也仔細包好,塞進書包側袋:“曉雨,筆先給你帶著,雖然還用不上,但看著就像個真正的學生了!”
衛國則拍著胸脯,豪氣乾雲地保證:“曉雨彆怕!在學校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告訴二哥!二哥去幫你……跟他講道理!”
他本來想說“揍他”,但在大哥眼神的威懾下,及時改了口,逗得曉雨“咯咯”直笑。
曉雨自己呢?
小臉上表情複雜。
她對“上學”這件事的概念,大多來源於姐姐的描述和哥哥那晚描繪的“大學”宏圖。
她知道那是好事,是能學到很多本事、讓大哥高興的事。
姐姐每天背著書包出門的背影,在她眼裡也透著一種令人羨慕的“神氣”。
可真當自己要邁出這一步,離開熟悉的小院和哥哥姐姐的庇護,獨自麵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充滿了陌生人和規則的環境時,一種天生的、對未知的恐懼感便不由自主地攫住了她。
開學第一天清晨,曉雨換上了過年時那身最體麵的、漿洗得乾乾淨淨的舊棉襖,頭發被曉梅梳得整整齊齊,紮了兩個小揪揪。
她背著小書包,書包裡放著姐姐用剩的鉛筆頭和兩個珍貴的作業本是林向陽用寫春聯剩的紙自己裝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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