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四人沉浸在又一次技術突破的喜悅中,卻絲毫沒有察覺,一雙嫉妒而陰毒的眼睛,早已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王翠花這幾天心裡跟貓抓似的難受。
林家小崽子們的酸梅湯生意居然真的做起來了!
每天下午看著他們挑著擔子出去,又空著擔子錢盒子卻是滿的)回來,她嫉妒得夜不能寐。
尤其那天看到曉梅抱著沉甸甸的錢盒子,她更是恨得牙癢癢。
她本想找茬,但那酸梅湯看起來乾乾淨淨,又是李主任點頭認可的,她一時找不到發作的理由。
直到她看到林家兄妹鬼鬼祟祟地從垃圾堆撿回那些破爛棉絮,又在院子裡曬、又撕又扯,最後還跟木屑混在一起,塞進一個木頭箱子裡……
一個惡毒的念頭瞬間在她腦中形成。
“好啊!林向陽!你個小兔崽子!竟敢偷公家的棉花!還跟木屑混在一起!你這是破壞國家財產!挖社會主義牆角!”
她自覺抓住了天大的把柄,興奮得渾身發抖。
她甚至沒有仔細去想那棉花到底是公家的還是撿來的垃圾,在她看來,隻要能扣上帽子,就能置林家於死地!
第二天一早,估摸著街道辦剛上班,王翠花就一陣風似的衝了進去,直奔李愛華主任的辦公室。
“李主任!不好了!出大事了!”她人未到,聲先到,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驚慌和正義感。
李愛華正在看文件,被她嚇了一跳,皺起眉頭:“王翠花?你又怎麼了?大呼小叫的!”
王翠花喘著粗氣,指著窗外林家的方向,聲音尖利:“李主任!您快去看看吧!林向陽!林家那個小子!他偷公家的棉花!我親眼看見的!他把好端端的棉花跟爛木屑混在一起,不知道要搞什麼鬼名堂!這不是破壞國家財產是什麼?!這可是重罪啊!”
“偷棉花?”李愛華主任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
棉花是戰略物資,管製嚴格,偷盜公家棉花確實是性質嚴重的問題。
但她看著王翠花那副幸災樂禍、急於定罪的嘴臉,又想到林向陽平日裡的為人,心中不免起疑。
“王翠花,這話可不能亂說!你親眼看見他偷了?從哪偷的?公家的棉花怎麼會到他手裡?”李愛華沉聲問道,試圖弄清原委。
“我……我當然是親眼所見!”
王翠花有些心虛,但立刻強詞奪理,“就在他家院子裡!那棉花……那棉花肯定是他在廠裡撿的……或者從哪弄來的!反正不是好來的!不然他一個孩子,哪來的棉花?還那麼糟蹋!李主任,您快去搜!一搜就知道了!就在他家那個新做的木頭箱子裡!”
她一口咬死棉花來曆不明,且強調“糟蹋”,試圖激起李愛華的憤怒。
李愛華沉吟片刻。
她知道王翠花與林家有過節,話不可全信。
但涉及“偷盜公家財產”的指控,尤其還是棉花這種敏感物資,她必須前去調查清楚,否則就是失職。
“好,我跟你去看看。但是王翠花,要是查出來不是那麼回事,你就是誣告!”
李愛華站起身,語氣嚴厲地警告道。
“肯定是!絕對是!”王翠花賭咒發誓,迫不及待地在前麵帶路。
兩人很快來到林家小院。
林向陽正準備帶著弟妹去城外再搜集些野山楂,看到李主任和王翠花一起上門,尤其是王翠花那一臉“你完了”的得意表情,心裡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李主任,您來了。”林向陽鎮定地打招呼。
“向陽,”李愛華表情嚴肅,開門見山,“王翠花同誌舉報你,說你家有來曆不明的棉花,還……還進行了破壞。有沒有這回事?”
她的目光掃向院子裡那個新做的、略顯笨拙的保溫箱。
林向陽瞬間全明白了。
他心中冷笑,麵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和委屈:“李主任,棉花?有啊。但不是什麼來曆不明的,更不是公家的,那是我和衛國從前麵胡同垃圾堆撿來的、人家扔掉不要的破棉被!裡麵棉花都黑得不能用了,我看扔掉可惜,就撿回來想著能不能廢物利用。”
“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