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孤獨。重生以來,他憑借超越時代的知識和堅韌的意誌,一次次帶著家庭渡過難關,但眼前的局麵,錯綜複雜,敵暗我明,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緩緩收緊。
他輕輕摩挲著貼身收藏的那枚從德文機械書上發現的、帶有奇異花紋的金屬書簽——這是他在整理書籍時發現的,之前一直沒太在意,如今卻覺得它似乎也透著不尋常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卻與往常風聲、蟲鳴截然不同的“叩叩”聲,極其有節奏地,從屋後的方向傳了過來。
那聲音很輕,很慢,仿佛帶著某種試探的意味。
林向陽渾身一僵,猛地坐直了身體,心臟再次狂跳起來。
來了嗎?
是張麻子帶回消息了?
還是……錢叔,或者“眉疤男”那邊,終於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他屏住呼吸,凝神細聽。
那“叩叩”聲停頓了片刻,再次響起,這次,似乎更靠近了一些……
那一聲聲輕微卻富有節奏的“叩叩”聲,如同冰冷的鼓點,敲擊在林向陽緊繃的神經上。
他瞬間從炕上彈起,所有的疲憊和紛亂思緒被強行壓下,隻剩下高度戒備的清醒。
不是風聲,不是老鼠,這聲音帶著明確的目的性,來自屋後!
是福是禍?
是張麻子帶回消息,還是錢叔那邊的下一步行動?
他無聲地滑下炕,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麵上,沒有驚動熟睡中的弟妹。
曉梅在夢中微微蹙著眉,衛國則發出輕微的鼾聲,曉雨蜷縮著,像隻缺乏安全感的小貓。他必須守護這份寧靜。
他摸到門邊,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先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傾聽院內的動靜。
大院裡一片死寂,鄰居們都已沉入夢鄉。
叩擊聲再次響起,這次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
林向陽深吸一口氣,輕輕拉開一道門縫,如同暗夜中的影子般閃了出去,隨即反手將門帶好。
清冷的月光灑在院落裡,映照出片片霜華,寒意刺骨。
他沒有從院子正門繞行,那樣目標太大。
而是沿著自家屋牆的陰影,再次貓腰潛向屋後那條狹窄的胡同。
每一步都輕如狸貓,耳朵捕捉著任何一絲異常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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