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奇異生物,為了求生,可以做出驚人之舉。
人,大腦要比地球上其它生物聰明很多,一般情況下,人具備思考能力。
也有人說,人是愚蠢的。
不知鄭剛鋸腿算不算愚蠢?
鄭剛幾乎完全陷入昏迷,那瓶52度白酒早已被他喝光。
為了麻痹自己,讓疼痛減輕一些,他唯有儘量多喝白酒。
鄭剛酒量並不算高,平時最多隻能喝三四兩,而此番鋸腿,他喝了差不多一斤。
一下喝掉這麼多酒,他本該徹底失去意識,可他迷迷糊糊中,仍能感受到來自下肢的痛。
鄭剛身體沉重,就像一具死屍,眼下,他什麼也做不了,但他腦袋裡卻突然出現一絲奇怪想法。
“雙腿鋸掉,流了這麼多血,我居然死不了,可是,不鋸腿就會死,這是什麼道理?”
鄭剛想不明白,他也不是醫生,不懂得醫學常理。
當他想法剛一出現的刹那間,他終於承受不住肉體痛苦煎熬,頭一歪,昏死過去。
夜色黑漆,夜空中零零散散細雨滴不時下落。
整個鄭家村顯得格外寧靜,此時已到淩晨兩點。
鄭剛從鋸掉雙腿倒下之後,一直未醒,這一睡,仿佛時光飛逝,轉眼間已到第二日中午。
陽光從窗戶外透入,照射在鄭剛身上。
蒼蠅問著血腥味,嗡嗡叫著,滿屋子裡飛舞。
鄭剛依舊躺在床上,他雙膝蓋包紮處,經過一夜時間風乾,現在差不多已經凝固。
雖說這傷口布條外部看似乾了,事實內部傷口卻沒有那麼容易愈合。
鄭剛肚子咕嚕一聲,被餓醒之後,慢慢抬手揉揉眼睛,他手上還有沾染的血跡,這些他不在意。
讓他苦惱的是,經過一覺時間,酒勁早就消散,此刻隨之而來的是下肢截肢處錐心疼痛。
“好痛……!”
鄭剛嘶吼一聲,表情瞬間扭曲,雙手抱住大腿,痛不欲生姿態立刻展現。
他牙關咬起,咯咯作響,麵色和雙目漲成通紅,在床上翻來覆去打滾片刻,弄得滿身大汗淋漓,才慢慢消停下來。
最後鄭剛憑借堅毅內心,勉強從床沿上坐住,眼睛死死盯在自己膝蓋傷口上。
兩條小腿東倒西歪散落在地上,他看都不看一眼,正是這小腿血栓緣故導致了他鋸腿,他恨小腿。
經過剛才劇烈形體運動,傷口處開始漸漸向外滴血。
鄭剛沒有立即去處理傷口,而是咬著牙發下狠誓。
“我就不信,沒有雙腿會死人,那些下肢全部截肢的人都能活,我隻不過失去了兩條小腿,我一樣也能活。
醫生曾說,即便鋸掉雙腿,也未必能把命保住。
現在,我已經把雙腿給鋸了下來,血栓再也影響不到我。”
鄭剛毅力堅強,拖著疲憊身子,想下床去弄點東西吃,可他發現自己很難實現這一目標。
“沒有輪椅和拐杖,根本無法行動。”
鄭剛歎息聲中,低頭一看,膝蓋處血液比剛才流的更厲害,當即不再猶豫,順手扯來一個床單撕成條,纏在膝蓋上。
昨夜在鋸腿時,鄭剛為求快速,直接從膝蓋處分裂開,如此,便免去了鋸腿之苦。
在纏膝蓋的時候,手不小心觸碰到傷口位置上,鄭剛表情瞬間扭曲,連同額頭豆大汗珠不住滑落。
旋即。
鄭剛終於纏好膝蓋。
接下來,他需要吃東西,可是又十分矛盾,自己明顯動不了。
“截掉雙腿沒有死,難道要被活活餓死不成?”
鄭剛知道自己眼下應該做兩件事,其一是吃東西,然後再去搞消炎藥。
“唉!家裡沒有電話,就一部手機被老婆帶走了,想打個電話找人幫忙都很難。”
鄭剛家裡不算富裕,平時和老婆在家種地,兩口子在一起,一部手機已經不錯。
經過一番內心掙紮,鄭剛還是決定自己動起來。
“俗話說得好,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他想起那些戰爭年代的英雄先輩,即便是斷胳膊斷腿,也沒有一絲含糊,始終死守在陣地上。
“我隻不過才失去了兩條小腿,我沒有資格和那些先烈比,我唯一該做的就是堅強的動起來。”
鄭剛思想鬥爭完,雙手扒著床沿,小心翼翼下了床,來到地麵上。
他兩個膝蓋斷截麵不能觸地,那就雙手扶地,屁股坐著,把膝蓋抬起。
即便如此,可那膝蓋大筋斷開處,如此一抬大腿,必然會被牽帶伸縮,疼痛立刻展現在鄭剛臉上。
“好痛!”
他趕緊把兩條大腿放低一些,讓大腿上的筋牽動稍微輕一些。
一開始,鄭剛是正麵朝前,兩隻手剛一邁動,大腿便落在了地上,很難掌控平衡。
“看來,正走不行,倒退試試。”
鄭剛反過身子,輕輕試了一下,果然可以。
他屁股磨著地麵,倒退出了臥房,來到中間客廳飯桌和菜櫃前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