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他再熟悉不過。
它們根本不是什麼科技園，而是盤踞在法律之外的、由黑幫和武裝分子控製的“人口工廠”。進去的人，要不就變成他們騙錢的工具，要不……就變成一具屍體，或者被當成商品，賣到更黑暗的地方去。
警察說得沒錯，通過官方渠道，流程確實會很漫長。
等流程走完，黃花菜都涼了。
“王阿姨，”葉鋒深吸一口氣，把手機還給她，“這件事，您為什麼會來找我？”
王淑芬止住哭聲，抬起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他。
“小葉，阿姨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她抹了把淚，繼續說道：“你剛搬來的時候，房東老孫就跟我提過，說你是從部隊裡下來的，還是最厲害的那種兵。我……我一個老婆子，什麼都不懂，我就知道，當兵的，都是好樣的，都有大本事！現在……現在除了你，我實在是不知道還能找誰了！”
原來是這樣。
葉鋒的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最厲害的兵？
一個連房租都交不起的、被社會毒打得體無完膚的“最厲害的兵”嗎？
他很想告訴王阿姨，自己早已被開除，不再是軍人。他更想告訴她，自己現在連活下去都成問題，根本沒能力去管這種跨國救人的“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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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著王阿姨那雙充滿希冀和信任的眼睛，拒絕的話，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雙眼睛，像極了當年，送他去參軍時，姐姐靳雨的眼神。
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小葉……”王淑芬見他沉默，以為他不肯幫忙，顫抖著，從隨身帶來的一個洗得發白的帆布袋裡，開始往外掏東西。
“嘩啦……”
一遝遝用橡皮筋捆著的、嶄新或陳舊的現金，被她倒在了葉鋒那張破舊的小桌子上。
有紅色的百元大鈔，也有五十、二十、甚至十塊的零錢。
除了現金，還有一本被翻得起了毛邊的存折。
這些錢，堆在桌上，像一座小山，散發著一股獨特的、混合著歲月和汗水的味道。
葉鋒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桌上這些錢，至少有十萬。
王淑芬隻是一個普通的退休工人，一個月退休金不到三千。這些錢，是她攢了多久才攢下來的？
“小葉，”王淑芬像是獻出自己的一切，她將那座錢山，向著葉鋒的方向，推了推。
“這裡是十五萬現金，存折裡……還有十五萬。一共三十萬。”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懇求，不住地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這是阿姨……和我老頭子一輩子的積蓄，本來是留著給麗麗當嫁妝的。現在，我全都給你！”
王淑芬抬起頭，死死地盯著葉鋒，渾濁的眼睛裡，燃燒著一個母親最後的、也是全部的希望。
“求求你，把我的女兒，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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